那时,我满脑子都是想否认天,否认命,否认缘。还未等玄机子说完,我便轻点赤足,红纱轻舞,北去!
以至于我没有听到,玄机子望着我的背影轻声叹息:“不愿轮回的桃花,只为等来了一段永无结果的相遇。最终,也只能怀思归于泥香罢了……”
我一路向北,继续在人间流荡。毫无遮掩的绝世容貌自然惹来了无数的麻烦,若遇不知好歹之辈,像莫城那时一般,杀了便是!
我不急去找什么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我只是一味的一路向北,心想着,等走到北方的天涯海角,若未遇见,事后一定要将玄机子的蜀山灭门!
这天,我闭上眼睛躺在乌云上,任意它随风而动,刚要流连与梦醒之间时,一阵琴声,入耳缠绵。
我睁开美目,已毫无睡意。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脏,有些疼痛。我笑了,嘴角却是苦涩不易。我输了,输给了这天命,输给了玄机子,更输给了自己!
我,竟然对于这琴声,熟悉又陌生!就如多年未见的爱人,以为时光可以侵蚀一切,当再次相遇,你我不言,死了千年的心,却骗不了自己跳动了起来……
我慌乱中站立起来,寻声而望,一层又一层的白云阻隔了我的视线,令我更加的焦躁不安。
轻轻一跳,我再次落于凡间。身后的乌云没有了我的法力破碎,融入了白云之间,消失不见。事后我常想,其实这世间一切早已有了预言,就如那乌云,它在告知我,黑与白的相遇不一定是黑侵蚀了白,因为黑在白面前太过渺小,以至于微不足道……
遥望无际的石梯,在那白云之间,琴声很近,又似乎很远。
蜀山,这缘竟然就在蜀山!!
想到这里,对于玄机子就更加没了好感。这些仙人,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欲盖弥彰,让人云里雾里!
正在我寻思此事时,有人从上面滚落了下来,惨叫连连。奇了怪的是,我既然难得生出了好奇,伸出脚,刚好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帮她止住了身形。那人停了下来后,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然后露出了一张挂着眼泪的脏脸!
这是一个十岁左右摸样的小丫头,一身布衣十分粗糙,也有了些破烂。我眉毛微皱,来了一些兴趣。若寻常修行者看了定认为此女骨髓平庸,乃属凡人。除了我,三界中恐怕少有几人能看出她身体里的奇妙!
小丫头连忙胡乱擦了擦花脸,歪头一笑,样貌倒也可爱了几分。
“仙女姐姐!”丫头突然这般喊道。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我信了玄机子口中的缘分,就如我对于那弹琴者的执念,就如……对于眼前本如蝼蚁的丫头,我既然心生好感。
我抬手轻轻一弹她的额头,轻声问道:“你认为我是好人?”
小丫头抱着被我弹得发疼的额头道:“仙女不都是好人吗?”
我桃眼半眯,也不再计较小丫头叫魔为仙此事。遥望石梯,琴声渐弱,将要完曲!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白云!”丫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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