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儿穿好了衣服,拿着梨花木匣子出了屋门,替瑞兰去给府邸的几位姑娘送花。此时天色已晚,可见天上高挂一轮弯月。她先去了离这边最近的三小姐秦如荟的屋子。
今儿下午,秦如蔚和秦如霜两个与蒋世锦和王煜轩两个嬉闹,被秦如荟和秦如雪抓了个正着。秦如荟和秦如蔚拌了嘴,秦如蔚赌气,就一直在房间里哭泣,丫鬟送去的饭也不吃,谁喊门也不答应,也不开门。秦如荟也生了好大的气,陆儿送花去,自然也是不会开门的,并让那屋的丫鬟收下了。
接着又去了柴桑居,郑老夫人那院,送两支给郑婉柔。老夫人睡的早,郑婉柔服侍老夫人睡下,在屋里候着,谁也不敢去打扰,外头的丫鬟并先替郑婉柔收下了,明儿交给她。
去了二小姐秦如慎那边,那边丫鬟说,二小姐刚刚睡下,不便打扰,也是丫鬟帮收下的。还剩下四支,便是送去四小姐和七小姐的屋子。到了四小姐的屋子,那边丫鬟说,四小姐去了七小姐的屋子,听着丫鬟这样说,便直接赶去七小姐的院子,一并送给她们姐妹两。
走进院子,只见屋子灯火通明,屋门敞开着,越走进,临近屋子的时候,并听见霹雳啪声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大喊大叫声,谁都能听出这屋里是在吵架。
走到正房院子,屋门敞开着,看到了七小姐秦如霜在摔花瓶,哐啷哐啷,连胜不断。四小姐秦如雪在也屋里,两人正在争吵。满地的瓷器碎片,还有被洒的茶水,被打碎的花盆,泥土,那是一片狼藉。屋门口站着的门房丫鬟都吓得藏之不迭。
陆儿过来了,那几个姑娘也不敢进屋通报。她也猜出了几分肯定也是今儿下午之事。陆儿便想着把花剩下的四支花,交给丫鬟,到时候由丫鬟交给两位小姐。
刚走上台阶,秦如雪便看到了陆儿,她忙露出了笑脸,说道:“陆儿,你来了,正好,我有事儿想与你说,你有什么事儿等会儿一并说了吧。”
陆儿只得答应了一声是字,便停留在了屋外等候。
屋里吵闹声依旧不断,哐啷一声,秦如霜一个花瓶摔下去,摔个稀巴烂。
“如霜,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秦如雪说道。
“我怎么就是胡闹了!我玩一玩有什么不对吗!”秦如霜嘴巴倔的老高,可以挂油瓶了。
“那你说,你玩的都是些什么。”秦如雪皱了皱眉。
秦如霜冷哼一声,撇了秦如雪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就喜欢!哼!”
“如霜,你……”秦如雪看着自己的妹妹总是顶嘴,想说的话也已经说不出了,看着妹妹这个死活都不悔改的样子,她强硬的语气说道:“如霜,你真要姐姐像三姐一样打你一巴掌吗?”
秦如霜听到秦如雪强硬的说要打她一巴掌,并没有害怕的迹象。反而觉得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就是无辜的!她把书架上唯一的花盆举起来,扔在了地面上,哐的一声,花盆碎了一地。
她十分气氛的瞪着秦如雪,说道:“姐姐,你凭什么要打我一巴掌!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姐姐!”秦如雪终于又强硬了一回。
“你是我姐姐,我想玩什么你也管不着!”秦如霜把能打翻在地的东西都打翻了,哐哐直响。
这时候,从游廊急急忙忙走来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陆儿朝她福了福身,这妇人像是完全没有见着她一般,匆匆忙忙的走近了屋子。
“怎么了,你们这是?”妇人问道。
秦如霜看到了这妇人,眼里哗哗几下,就从眼角滚出来了,忙跑到妇人的身旁,趴在妇人的肩膀上呜咽道:“娘,姐姐她……呜呜呜……”
原来这妇人是秦如雪和秦如霜的母亲张氏,张氏原是宣城人士,家中世代刺绣为业。张氏没读几年书,就随了家中的产业刺绣,后来给荣亲王府三老爷秦绛做填房夫人,生了两个女儿,便是秦如雪和秦如霜,荣亲王府待人好,虽说只是个填房,倒也没有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在王府过的日子算是清闲的很。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张氏轻轻的拍打着趴在她肩膀上哭泣的秦如霜,又十分焦急的看着站在不远处,脸色青白的秦如雪,问她:“如雪,发生什么事儿了?”
“姐姐她欺负我!”秦如霜抢先了说。
张氏听了,皱了皱眉,语重心长的对秦如雪说:“如雪,你是姐姐,有什么事情,你就让让你妹妹啊。”
一语未了,秦如雪转过头,看着张氏,略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哪里欺负她了,还不是好心管着她跟王家大公子的事情,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张氏听了,默然,一时间傻了眼,猛地把秦如霜从怀里推出去,猛的拍了她的后背,又连着打了她几下子,一面说道:“如霜,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等不光彩的事来!啊?”
“我没有!”秦如霜忙跳出张氏的面前,强硬的说。
张氏听了,伸出手,追着秦如霜打,“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狡辩!我打死你!”
张氏是知道王家公子中意了女儿如霜的,这些她都听如霜说了,虽然如此,她也没有说过女儿半点的不是。以前,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本就是个心软的,舍不得打孩子。但今儿听大女儿一说,心中立马就揪的紧紧的,心想,做出了出格的事情,被王妃娘娘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啊!看来舍不得也得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