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雨都想好了,若是这个孩子不能要,就不要了。没有什么是比谢潮生更要紧的。可是等到建康城也做了同样的决定之后,火急火燎的派了个太医来。才说出依照谢潮生现在的状况,小心照看着,是可以把孩子生下来的。
大家都虚惊一场。
谢潮生从那之后基本上就被勒令了不许出门。从发现怀胎开始,基本上就都是在床上躺着的。生怕她出什么事。
胆战心惊的养到五个月,胎位稳了些,谢潮生就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她也知晓轻重,知道孩子可能不能留的时候大哭过一回。也无比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坐不住的非要出去。
拼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想法她不是没有动过。但她自己的身体谢潮生也清楚,哪怕就是勉强的留下来了,怕是也等不到孩子能出生、好好的活下去的时候。别说什么孩子可能会生来不足了,她带着孩子,能不能活到孩子五六个月都不一定。
若果真如此,她和孩子只能一尸两命。
好在是近几年她养的好了些,虽说艰难,但也不至于到了最糟糕的地步。谢潮生算是长长松了口气。
“前几个月担心成什么样子的你忘了?”谢风雨没好气:“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你。你如今还敢出去,真是不要命了。”
谢潮生嘟嘴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何况近两天下了雪,外头冷得很,要是一不小心摔着了,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别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了,就是不是,谢风雨怕是也不会允许她出去。
“在等等吧。”谢风雨到底还是心软了:“再等等,等到天气再好一些,你身子也好一些,我再带着你出去走走。”他见不得谢潮生失落的样子。
谢潮生忙不迭的点头。也不在意谢风雨是不是只是给她画了张可望而不可即的大饼。
香橼和细辛早两年就嫁出去了,如今各自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谢潮生只是病的时候还能全数让苏木领着差事。如今只得让早已经嫁出去的香橼和细辛再回来帮着。
“郎君也别怪女郎,”嫁了人多少年了她身边的婢子们还是习惯了称她为女郎:“女郎从来就是个闲不下来的,您不让她听,指不定回头她自己就去想什么了。您要是不放心,不如自己同女郎说些。您自己说,分寸也好把握,总比女郎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放心。”
谢风雨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那你可是说准了,不许把那些道听途说的都当了真。这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必然要来问过我才是。”
“好。”谢潮生乖乖巧巧的点头。
“今年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预备。”快要到年底下了,谢风雨知道谢潮生吃东西嘴刁的很,尤其是最近,常常没有胃口。
谢潮生眨眨眼,倒是还真的有想吃的东西,只是这时节,怕是什么都不容易。
“也没有什么。”谢潮生说。
谢风雨和她多年夫妻,自是能看出来她是在说谎:“想要什么要告诉我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给你寻来呢?”
谢潮生笑笑,很是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没有旁的,我就是很想吃五味脯,还是鹿肉的。”
谢潮生一说完,谢风雨脸色立刻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