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由张雨琪这么跪下去，恐怕她一整天都不会动弹。静默良久之后，江遥咳嗽一声，开口道：“凶手还留了字。”
这一句果然有效，死气沉沉的张雨琪眼中立时迸出异样的神采，如电目芒扫向江遥所指之处。
那是一行用鲜血书写的小字，由于血流扩散，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过依稀可辨认出字迹的内容：
“任其多么美丽的女人，死的时候都不再可爱。小猫咪，你也是一样。想报仇的话，明日正午我在宫二茶铺等你，过期不候。”
凶手故意写得歪歪扭扭，以掩饰其笔迹。这行字的末尾摆放着一根断指，白鬼愁显然就是拿这根纤细的手指当笔，写出了以上内容。
张雨琪看完这句话，并未像江遥预想那般激斗志，反而垂下脑袋，再度陷入了沉默。
江遥正要开口劝慰几句，忽见张雨琪慢慢抬起左手，翘起尾指，用右手抓住，猛力一拉，竟将整条小指扯落下来，溅起一蓬鲜血。
江遥眼皮颤动了一下，张了张嘴，没出声音来。
“你走吧！”张雨琪握着断指，语调低沉而无力，“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其他人都不要牵扯进来。”
“嘿嘿。”江遥轻笑两声，“痛不痛？”
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让女冠怔了一秒，点头道：“痛。”
“那么你是傻瓜吗？”
女冠沉默须臾，道：“疼痛可以被时间冲淡，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你就折了一根手指，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今日之事？”
女冠颔：“没错……”
“真蠢材！”江遥冷冷地骂道，“该忘的总归会忘的，你少了一根手指，明天还怎么跟姓白的决斗！等你下了黄泉，喝完一口孟婆汤，把所有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姓白的还在人间逍遥快活呢！”
“那是个陷阱……明天我不会去。”
“哦？”这个回答倒让江遥感到意外，“难得难得，你居然还不是太蠢。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去找那位罗将军求助吗？”
“不。”女冠摇头，“我不想再牵连到别人了。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遥脚步沉重地离开阁楼。
未知的敌人，比想象中还要强大和残忍。幸好，还有张雨琪这个靶子，可以在前面多吸引一些目光。希望她能坚持得更久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