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红色深沼,不时扑腾出几个泡沫,释放出白色蒸汽。
没有刺鼻的恶臭,也没有肮脏的烂泥腐物,慢慢探身进入那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中,便能清楚的看见沼底的每一分细节,光滑结实的褐色岩块。
此地没有植物,沼液虽然干净清澈,散发着点点异香,但实际却是剧毒之物,纵使取其一滴稀释上万分之一,亦足可毒死百余只精灵。
这块池沼,便是关东三大禁地之一,猛毒沼泽最内部的剧毒红池,至清,亦是至毒。
“哗啦”,手臂捧起大片红液,一个皮肤浅红的男子半身**的浸泡在剧毒之池中,将那足以腐蚀钢板的毒液浇在脸上。
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呢。。。从被丢入这禁地之后?
三个月?六个月?一年。。。还是三年?漫长的让人难以记住啊。。。
这常年被红雾遮蔽的猛毒沼泽,虽然也有昼夜变化,但却和外界并不相同,难以准确计量。无甚宝物,更无一具尸骸,除了部分剧毒精灵与稀有的毒草,并无任何多余的生命迹象。更不用提,活着的同类们了。
“这里果然只有我一个人?”他喃喃道,不过随即便自嘲道,“呵这么一说我到底还算是人类吗?像我这样的怪物。。。”
是的呢。。。连皮肤都带有剧毒,任何碰触到的物体都无法避免的将被腐蚀。完全超乎人类这种概念,或者这些大概就是强修毒系技法的结果吧。
早些年他就知道修习毒隐秘技的后果,但为了让毒属性拥有不输于龙属性格斗属性等具备庞大攻击性属性的力量,他又不得不强行增加体内的毒素比例,以身试毒。毕竟,要让毒系在不擅长的正面攻击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不花上几倍的代价可不行呢。
以濒临绝望,跨越生死之后完善的毒系技法,他的确得到了能与城都龙穴,波导一族分庭抗礼的实力,也让关东毒隐重新进入联盟视野。但这种极端的锻炼方法却不可避免的让他的身体发生了异变,不可逆的变化。
他不是不清楚任由这种迹象发展的恶果,但是为了被一族赋予的厚望,为了日益年迈却仍强撑在四天王之位的奶奶,为了年少时许下的宏愿,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终于一天,我能够带领毒隐一族走向辉煌,胜任关东四天王。
现在想来真是很可笑的梦想,不是吗?
红池底部钻出一只巨蟒,鲜红的蛇信不时摇摆着,
“呦,来了?”源打着招呼,红蛇王阿柏怪。。。算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经典案例,谁让他们都很无聊呢
好像是在奇怪今天的他没有往常一般战意凛然,阿柏怪昂起头碰了碰对方,似是在问。。。怎么了?
“没什么”阿源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一些你们精灵永远不会思考的东西。。。”
蛇王歪着脑袋,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可阿源却没有理会,而是倚靠石壁,静静的休憩着,似是说予蛇王听,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呐。。。是否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付出多少努力,都不会得到一个结果呢?”
是啊,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明明付出了这么多。
明明有了胜任四天王的实力,明明有了与金之锦斗之落抗衡的力量。
为什么。。。联盟却始终不认可我?
为什么。。。族人把我导入这必死之地?
缓缓扬起手臂,他似是要去触摸天空中那晦暗的阳光一般,若不是巧合下锻造出了猛毒体质,自己恐怕早就埋骨于此了。
“就因为。。。我是‘毒’。。。所以便无法站在阳光之下吗?”
双眸缓缓睁开,源静静的看着眼前已化为毒林的死地,看着低空上。。。那些个被联盟赋予殊荣的训练师。我与你们,到底哪里不同了?
回答他的,是一只散发寒气的拳头。
“冷冻拳!”寒芒之拳砸下,源却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盘曲在他身边的蛇王发出尖锐的利啸声,扑了上去。
迷唇姐的冷冻拳,配以超能力的加成,本可以轻松对付那毒蛇的獠牙。至少在隐姬看来是这样。可惜,阿柏怪的獠牙很快覆盖起红色外膜,并迅速增大到五倍上下的长度。
剧毒之牙!
红色锐齿与白色冻拳接触,很快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但紧接着那被獠牙贯穿的冰块上,就浮现出深红之色,竟隐隐有了溶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