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不落,却听外面有翅膀忽闪的声音,墨蟒指着窗外:“你瞧,饭来了。”邵启涵朝外看去,只见是一只鹰嘴里叼着饭盒,那饭盒是用红木做的,上下两层。老鹰叼着饭盒的把手,在空中忽上忽下的。老鹰飞进来,将饭盒放在老人面前,邵启涵第一次近距离看鹰,不由仔细看了几眼:又长又弯的鸟喙,浅黄色的。两只凶横的眼睛,睥睨天地。羽毛很是浓密,却是黑色的。两爪苍劲有力,可以断定,它的爪子一定能撕下一块肉来。
老人从鹰嘴取下饭盆,那老鹰还不走。邵启涵对着那老鹰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看我们吃完饭,才肯?”墨蟒从饭盒里剪除一块大肥肉,对邵启涵将:“我还没给它路费,它自然不肯。换作是你,你也不肯走。”说着老人将筷中肥肉放到老鹰嘴前,老鹰低头一叼,嘎嘎几声,转身飞出窗子。邵启涵吃了一口饭,再抬头看去,老鹰已经消失在天际,甚至连明灭的景象,也没有了。
邵启涵吃饭从来不客气的,即便是对面亦敌亦友的家伙,也要吃得痛快。哪怕是饭里放着毒,也要做个饱鬼,这样才不枉此一生。
邵启涵吃完饭,吃饱了,喝足了,觉得没事,便道:“谢你招待,但我还有事,需要赶着走,希望你不要留我。”说着要走,没想到被墨蟒一手抓住衣带,邵启涵虽然想动,却是动弹不得。邵启涵回头叫道:“你我已经达成约定,为什么还不让我走?”墨蟒脸上露出软软的笑,好似春风明月,但是在邵启涵看来,却是有些阴森恐怖,她从他的眼睛里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本来就该想到,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方自己走:“你要做什么?”她惊慌地问道。
墨蟒脸上的笑意更浓,但脸上的阴鸷之气更胜:“你我当然达成了协议,但是这只是在我入主楚国之前。但之后。”他冷笑一声:“舒国和楚国,还是要打一次仗的,我现在控制你,将来便胜利的机会就大一些。”说着伸手从衣服中取出一颗药丸来,红色的,如同杏仁一般大小:“吃下去。”他命令道。邵启涵将脑袋歪向一边:“我不吃。”墨蟒喝道:“那也容不得你了。”说着两指夹住邵启涵的两腮,将她的嘴巴敲开。邵启涵虽然百般挣脱,但墨蟒的手却如铁钳,将她的嘴牢牢的固定住。墨蟒将手中的药丸,往着邵启涵嘴里一塞,强她咽下去。邵启涵能感觉到药丸跑到自己肚子里,正在慢慢的融化,里面好像跑出了许多虫子,在自己的肠胃里缓缓的爬动着,不一会儿她变了脸色,却是因为肚子疼痛。她忍不住蹲下身子,而额头上却是冒着冷汗。她咬着牙,拼命的忍受着,狠狠地等着墨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墨蟒拍拍手,道:“我不想留一个对我有威胁的敌人。面对敌人,我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消灭它,一个是控制它。”肚子越来越疼,邵启涵“啊”了一声,扑在桌子上,用力狠砸着桌面。墨蟒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别担心,你不会这么疼下去的。只要你每天吃一粒,便不会痛。”他从手里取出一瓷瓶,青绿色的,好似是一块薄薄的玉片做成的。墨蟒将它放在手里,道:“这里面共有三百六十颗,正是一年的药,你不要丢了,弄丢了,你可就有罪受了。”
说着从药瓶子里面倒出一颗药来,只有豌豆大小。他依如强邵启涵吞下药丸那般,让邵启涵吃下那颗豌豆大小的药丸。看着邵启涵流着冷汗,墨蟒竟然涌现出一股伤心:“为什么偏要是你呢?”邵启涵听了莫名其妙,她刚刚吃下去药丸,不等疼痛消减,邵启涵便跳到子上,将碗碟踢的粉碎,朝着墨蟒大声道:“该哭的应该是我!”他却没有回答邵启涵的话,只是将身子转了过去,道:“我哀叹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我让你吃下药丸,是对你放心。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人是不可靠的。说到底,我是被别人害怕了。我担心会再一次重蹈覆辙。”邵启涵冷笑一声:“你强我吃下,还有了道理。”又道:“天下无不解之毒,我一定会将毒清出来。”他听了,觉得可笑:“你不知道这毒的厉害,简单说说就有四种,阳毒、阴毒、热毒和火毒。而且般般剧烈,错综复杂。便是天下奇才,也是破解不了的。”邵启涵看他太过自信,便是要打击他一下,挽回一些自己的面子:“你可有解毒彻底的方子?”墨蟒道:“当然是有,不过我不给你。”邵启涵从桌子上转了个身,跳下来。临落地,看到一个破碗碟,正好在自己脚下,若是生生落下去,定会扎出血来。邵启涵赶忙将脚一踢,将它踢在墙上,又碎成几块:“既然你有法子,别人也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