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心想:“陈兄做事还真是精细,竟然连替换衣物都准备好了,想来隔壁房中也是如此。”其实他这十几日来,几经风险,受尽拳脚的磨难,身上衣衫早已不成样子,多亏独孤原怀中的百宝箱藏有针线,为他缝缝洗洗,不然他早已是衣不遮体了。
他脱掉外衣,并不去换那新衣,把内衫上的灰尘尽数弾落,这才轻轻躺在床上,只觉温暖松软,四处生香,叫人身心皆感舒服,心想:“原来这就是富贵人家睡觉的方式,但这样香气肆溢的睡觉,还真是有些过分奢侈。”
转念又想:“’独原’的家里也是本地乡绅,家境自然很好,看来这样舒服的床铺他是睡惯了的。”再想:“自己已与他结拜为义,可这位兄长总是闹些莫名其妙的别扭?今日未能找到机会赔礼说解,明日可要主动开口说和。”
无名内伤虽愈,但体力仍未全复,从他受伤至今,独孤原从不吵扰,让他一直早睡修养,而他也有早睡早起的习性,现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的一阵,便感心神困倦,在这温柔乡中睡去,可就在睡梦中,似乎回到了在‘三清山’上,他和师傅与师兄们在一起生活的情景,一幕幕都出现在了眼前。
他虽身世孤苦,但也自觉幸运,从知事时起就有师傅与师兄们陪伴照顾,他虽因与师兄们年龄相差悬殊,并未有过多交流,但是他们也是真心相待,师傅更是待他如子,过去种种历历在目,就是在梦境中看着师傅讲道说教的样子,也是感觉温馨。
突然,师傅的脸色陡然一变,真不知道为何和蔼可亲的师傅竟然对己怒吼,还叫三师兄带己下山,去和‘仙剑门’门主的女儿成亲,可是自己连‘成亲女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为什么师傅会如此简单的决定自己的终身命运?难道真如师兄所说,是在为自己好吗?
听见师傅大声的说道:“无名,此次下山之后,你与‘三清门’再无任何瓜葛,所选道路自己决定,你从今往后也不用再回山相见了。”便忍不住大叫:“不要……”可只说出这两个字,待得想要再说些话语求师傅收回成命,却是突然哑了声音,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想要跪上前去,抱住师傅双腿,求他让自己留在门中,却体僵如石,动弹不得,只能双眼含泪,泪水顺着眼角流出,弄的眼前逐渐朦胧,最后变成一片漆黑,就此再也看不到师傅和师兄们的身影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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