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束手无策
跨过洞口几具扑倒的死尸,陈美沉默的走出洞外,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冲散了他满胸污浊的闷气,耳中悦耳的鸟鸣和眼中嫩嫩绿色无不显现出一片昂然的生机。
他回首瞅着洞口前七窍流血的俘虏尸体冷冷地一笑,只有活下来的才有资格享受蓝天白云和鸟语花香!
“都出来吧,没事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洞里喊了一声,深深地吸了几口轻凉的湿润空气。
一众匪徒押着剩下的俘虏慢慢走出路洞,每一个经过洞口的俘虏都会看一眼扑倒在地的尸体,有的悲切有的凝重有的暗暗松了一口气,不一而足。
“头儿,他们怎么办?用不用……”一个小头目凑到陈美身边,指着刚从洞里押出来的三十几个有气无力的俘虏,伸出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废物,都这样了还能卖上价吗?扔在这儿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听您的!”小头目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回身安排去了。
陈美不杀他们并不是出于好心,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些虚弱的俘虏难逃一死,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匪帮不仅找到了藏身之地,而且匪徒一个也没死,死的全是俘虏!
正一人智短众人智长,世界上的聪明人绝不止李冉一个,匪帮转为北上之后连续几天宿营在路洞里,朔潮的迹象刚刚出现,早有匪徒想到了路洞。不过路洞并不像想像中那样多,一方面陈美不想将有数的人员分散开给心怀不轨的手下以可趁之机;另一方面人员众多的匪帮也不像李冉丁芮只有两个人,说走就走那么灵活。
不得已只好让三百多人挤进同一个洞里。
可路洞再深能深到哪里去?眼看朔潮马上就会到来,陈美立即下令匪徒全部集中在路洞中部,将俘虏置于两面洞口——路洞中央上方是厚实的路面,而两边洞顶却是斜坡!越是靠近洞口,危险性也越强!
俘虏死了可以再抓,可匪徒却是匪帮的根本,这样简单的道理陈美自然不可能不懂。
果不其然,还没到半夜,最靠外的十几个俘虏就完蛋了,再过一会,稍向里一点又有十几个俘虏软倒,眼看出气多入气少,仍然活着的俘虏一阵骚动。不过陈美根本不予理会。
谁敢在朔潮来的时候跑到毫无遮挡的野外?他根本不担心俘虏会逃走。
等到清晨发现朔潮已经消散,百多个匪徒已经死了三十几个,加上三十几个受了朔潮侵蚀还能苟延残喘的俘虏,百多人的俘虏一下子削去了一多半儿!
人命对陈美来说什么也不算,但俘虏的损失还是让他肉疼——俘虏意味着什么?
大灾难令幸存的人口大量死亡,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力!
贩卖人口一本万利,俘虏是看得见的金钱,是会动的物资,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放弃俘虏。
可眼下这还不是最让他肉疼的事儿,慢慢登上公路,三辆马车仍然停在路上,可拉车的马早就倒地毙命。
“来人!”陈美高声喊叫。
一个机灵的小头目赶紧跑了过来:“头儿,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带上几个人把车上能吃的东西带上,其它的全搬进下面的洞里!”陈美几乎中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满载的马车十分沉重,没了马靠人力倒也拉得动,但绝不可能连续拉上几天!车上的东西又全是沉重的铁箱,凭人力搬运?远路无轻载,何况是沉重的铁箱?人力才是匪帮的根本,再贵重也不能把手下的力气全耗在搬东西上。
说不得,只能忍痛放弃马车,车上的东西价值如何已经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事了,只好等今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把这些箱子找回来!
抛下三十几具俘虏的尸体和同样数量的残弱俘虏,背着有限的食物上路了,再有三四天他们就能走出这片要命的原始森林,陈美发誓从今往后无论如何也不再踏进这里一步!
若不是该死的刘二相信那份该死的藏宝图,又怎么会把匪帮拖进森林里,硬是耗尽了匪帮三分之一的力量?
远远地树干上,李冉藏身在片片新叶之间,稳稳地端着钢弩,目光透过瞄准镜紧紧盯着渐渐远去的匪帮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