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咱们麻烦大了。”李冉小心地躺回吊床里,将自己的身子盖住,只留下脸在外面。
丁虎默然,他明白李冉指的是什么。
马车在下面,马车四周还下了陷阱,再笨的人也猜得到他们就在附近,要不是月黑风高视线难以及远,只怕现在已经暴露了位置!
更让他心里不安的是根本不知道黑暗中到底有多少人!别看出现在火光下的只有一个人,但谁能相信三更半夜的一个人就敢钻进凶名在外的岐山丛林?只怕附近的地面上已经撒下了一层无形的巨网,就等着他们出现的时候一网打尽!
该怎么办才能保住军火安然离去?丁虎钻进吊床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正上方,可摇晃的枝叶间洒落的月光星光和耳边杂七杂八的吵杂虫鸣怎么这样令人烦躁不安?
另一边的李冉也瞪着眼睛睡不着,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拥有这种装备的地方就是邺城下面一千两百米深的避难所,难道那人……是地下城派出来监视他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另一束目光穿透黑暗投射在他的身上。
丁芮抚摸着欢欢柔顺温暖的背脊,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意乱,总觉得自己和李冉的距离远了些。想想前些日子和李冉一起通过岐山的那些天,若是睡在他的身边,只怕早就进入了梦乡,哪会这样忐忑不安?
谁也不知道明天一早起来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一众人等,包括护卫们都怀着自己的心事细细琢磨,渐渐地残月没入西山,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还是一夜未能入眠的丁虎顶着两个急出来的熊猫眼趁着昏暗的天色悄悄地爬起来,轻轻抖落满床的晨露,打算借着黎明前的黑暗悄然离开。
护卫们的心事没有丁虎那样重,大都睡了个半梦半醒,丁虎一拍就立即清醒过来,悄然无声地集中到几枝最粗的树杈上打理武器。
丁芮将长刀挂在顺手的位置,不断地摸着腹前的剑扣,也许一会就要面对一场苦战,说不定会把命也送了!
想到这儿她就不由自主地想瞅一眼李冉,侧头观望,却只看到丁虎沿着枝干耸动攀爬的样子,一腔柔情顿时化做满心愤懑。
丁虎本能地,或者说下意识地最后一个叫醒他厌恶并岐视的李冉,可摸到李冉的吊床,他的心猛然下坠:床是空的,而且具有保暖功能的茧里已经凉透了!
他到哪儿去了?丁虎立即急红了眼,猛一伸头,正看到马车还好好的停在空地上,拉车的马儿左顾右盼,悠闲自在得紧。
丁虎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立即放下了一半儿,车还在,走了一个李冉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是担心昨天晚上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更实际些!
他退回护卫们中间,瞄了丁芮一眼,满心地不屑:瞅瞅你看上的都是什么人?竟然不等天亮就一个人偷着跑了,他哪把你个丫头片子放在心上了?
丁芮诧异的看了一眼丁虎背后,却没发现李冉的身影,再看李冉的吊床也是瘪的,心底立时像缺了一块,空落落地难受。
丁虎想归想,脸上却没带出任何表情,随便在护卫中挑了一个,贴住耳朵嘱咐道:“你慢慢地下去,小心查看附近的情况,别暴露目标!”
护卫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扯住树冠上垂下的藤条慢慢地滑了下去。
他知道这种所谓的查看是什么意思,若是无事便好,有事,那么他就得用自己的命把藏在暗外的敌人引出来,用护卫们自己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活饵!
但护卫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平时摆排场,危急时刻用来挡刀的么?就算心底有什么想法,也只敢想一想罢了,丁家把他们养这么大不是吃白食的!
护卫警惕地四下观看,一路无声地滑下树,心下暗暗庆幸没发现异常,这下小命算是保住了,可两脚一落地,突然觉得右脚的触感不对,软软的又软中带硬,他心头一颤,猛地蹿了出去——是人!
他无比地悔恨,怎么四下里都看了个遍,就是没看脚底下?
“咯嚓”一声微弱的脆响,护卫逃跑的动作突然僵住,整个人愣在原地,他惊讶地回身观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脚踩碎了骨头也没动静?竟然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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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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