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夏楚嗤笑一声,若不是为了帮熙妃演着救驾的那场戏,那些暗卫怎么可能还能出得来,“别幻想了,早在皇帝去之前就已经被控制住了,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你……是你?”新月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模样甚是狼狈,可眼神里面的愤恨却更加的浓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设了陷阱让他跳进去”。
夏楚觉得一股气要从脑子炸开了,冷声道:“陷害?他若是不想害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新月像是被抽光了力气,颓坐在地上,指甲却死死的掐着大腿。
“什么时候?”夏楚低头,想了想,“你一整夜未归,以为是人不知鬼不觉吗?”。
新月勐地抬头,“你……你派人跟踪我?”。
夏楚不说话,她听春夏说得时候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才叫息影跟上去,却发现了这样的秘密。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明明身份迥异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南宫煜对女人那样痛恨,即使是对冷筱宣也是淡淡,但是却对新月毫不保留。
“他那样的变态,值得你如此吗?”她抬起眼睛,看着下面这个眼睛通红的女子。
新月笑了,却是纯粹的,她摇摇头苦笑:“你不会懂的”。
“是,我不懂你和他发生了什么”夏楚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最后倏地睁开了眼,提高了声音,“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从夏府跑到沧月的皇宫来啊青素”。
“什……什么?”新月的瞳孔放大,眼睛里积蓄的都是泪水,“不……我不是”说着她向后退了好几步,她纤细的手指刮在地板上,拖了一路的血迹。
“你不是?”夏楚站起身来,眼睛也跟着酸涩,她稳了稳情绪才道:“青素来到的夏府的那一年,十岁。她当时穿着灰色的粗布短衣站在雨中,小身板颤颤巍巍的,撑着一把破伞,她问:小姐,你缺不缺丫鬟?我回答:我家缺个小斯。
她笑了笑:我可以。青素很聪明,会做女工,会做糕点,甚至读书写字,比一半宅中的大家闺秀都不差,可如此优秀的女子……”。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不是她,不是”新月歇斯底里的吼着,最后趴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是,你不是她,大概是她的魂魄附在了你的身上”夏楚笑了笑,擦去腮边的湿润,“我认识的青素温柔善良,绝对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助纣为虐的人”。
新月哭够了,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大小,脸皮紧绷着,她伸手撕开了那一层人皮面具,这是一副做工精巧的人皮面具。
那一张熟悉的脸立即露在她的面前,夏楚的身子向后晃了晃,最终站稳了脚。
“你怎么知道是我”青素抬眸,尽管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她扮成新月,至今还没被人认出来,甚至南宫霖都不知道伺候他多年的丫头换了人。
夏楚轻笑一声,丢出一方帕子,“你的样貌改变了,你刻意的疏远我,我叫你做杏仁酥的时候你说你不会,青素,我多了解你的手艺,就算你不做杏仁酥,我一样可以吃出来”。
青素拾起那方绣着白兰花的帕子,果然掉了,“这样的帕子多了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每次从前皇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身上带着什么味道吗?”夏楚又缓缓地坐下了,她又从桌上丢下一个香囊,“青素,你知道胭脂醉是干什么的,闻香一向是我的强项”。
青素又哭又笑,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她的小姐是如此的聪明啊。
“这香囊是熙妃送我夜光杯的时候里面放得香囊,这是月季为主要成分的香料,而你身上带的香却比这香料更加纯粹”夏楚顿了顿,又道:“前皇后喜爱月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自前皇后死后,皇帝拔了宫中所有月季,唯独剩下那座宫殿里的”。
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即使青素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至今也未完全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