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祥将柴火添了一些,把自己的身体往后靠一些挡住了吹向她的寒风,她夺眶而出的眼泪滚烫的落进他的心里。
他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那人如天降神帝,高高在上的睥睨天下,挥挥手便能将人折磨得遍体鳞伤。
坐了半夜,夏楚也只是盯着泾渭分明的火苗看,不说话也没有睡觉,只有他们浅浅的唿吸声和荜拨烧柴火的声音。
第二日他们上了官道,这次马车很迅速,不到半日便到了一家驿站。
稍微的休息之后,夏楚跟店家买了一匹马,与香儿说道,“香儿,你跟着他们到福州”。
“主子,那你呢?”香儿一听主子不跟他们一起走,着急起来,眼睛瞬间就红了,像是从今以后不会再见了似的。
夏楚牵着马,笑了笑道,“你们先过去,我还有事要办”。
“怎么回事”庆宇听到这么个决定,忍不住大叫起来,这个变化来得太快了,若是主子不去,他们去福州还有什么意思。
夏楚不理会他,转身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庆祥,里面有一个香囊:“你去到福州把这个交给福州的太守”。
庆祥点点头,将信封收起来,道:“放心吧,主子,我一定亲手交给他”。
“包袱还有点银两,你们就待在福州,该成家成家该立业立业,实在过不下去或者有麻烦便去找君琰”她将包袱递给他,当初银子都用来开张胭脂醉了,的确没剩下多少。
她说完这些,上马便离开了,没有回头,干净利落。
“庆祥,你怎么就这样让主子走了,你不是说主子不在了,我们活着就没有意义吗?”庆宇抓狂,自从主子带他们回来,他们便用心练武,从不敢懈怠,即使每天只是去打听小道消息如隔壁家的王大婶与前街的葛大爷勾搭上了,他们也觉得很有意义。
他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感觉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庆祥没有搭理他,只是看了一眼已经听不见马蹄声的小路,转身将包袱放到马车。
“你去不去?或者你要自己待在这里,你若待在这里到天黑主子也不会回来”他跳上了车,冷淡的甩出这么一句话,惹得庆宇一阵怪叫。
香儿也是哭红了眼,可是不去又能怎么办呢,她本就孤苦伶仃,便由着唐殷俊扶上马车。
“哼,庆祥,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希望主子离开我们”庆宇不甘不愿的上了马车,但也不能否认庆祥刚才说的话,主子决定的事他们又怎么能阻止,只好恨恨的说道。
庆祥依旧不说话,微微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他不是庆宇,能够随便哭喊发泄,他必须沉稳,才能让主子信任。
纵使有千万个不愿,舍不得,他又能如何,能阻止吗?
马车徐徐向前,车轮碾压者积累了一年的落叶咯吱咯吱的响。
上一次她离开的时候胭脂醉院子里树还枝繁叶茂,那两只黄鹂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树叶都落得干干净净,他绕了东华城门逛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这一次她又要离开多久呢。
她又再一次离开了啊,再一次离开他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