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山这一年来经过了很多人,三教九流的都有,但是今日进山的这几人以前绝对没有出现过。在淮阳山地界的边缘,三个衙役正颤颤赫赫地押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囚犯慢慢向淮阳山深处走去。奇怪的是这个囚犯的眼睛上还蒙着一块黑布,淮阳山可不是什么军机要地,似乎用不上这一套吧。
四人走了两个时辰,进山有一段距离后,衙役才解开黑布让囚犯自己走路,省得自己引路麻烦。中年囚犯打量了一下四周,心想不过是普通的山野,这些衙役搞得那么神秘干什么。开始时他还以为是那个州官要秘密处决自己。
一路上都很平静,但这丝毫没有缓解衙役们地紧张情绪,甚至他们的步伐似乎也迈得越来越艰难。囚犯虽然奇怪他们的反应,但也懒得问,反正问了他们也不会回答。当四人走近一个山道拐角时,突然一阵大风袭来,夹起些许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三个衙役心里都是一惊。马上山道拐角后面传来了“砰砰”的声音。
其中一个衙役喊了一声“妖怪啊”就顺着原路奔逃,其他两人想都没想也直接跟着逃走,只留下中年囚犯在原地一脸的茫然,不过是普通的山风而已,需要这么紧张吗?
正当囚犯望着衙役逃命的背影嘀咕时,山道拐角的另一头走来几个人,为首的居然是郑玄。刚刚他正带这随从坐在一个阴凉处休息,突然吹来一阵风,里面夹带的风沙进了一个随从的眼睛,那个随从因此不慎打翻了一车货物,把车上的箱子砸到在地。不过随后后面突然传来了人的叫喊声,郑玄好奇下就往回走看看。
当看到一个身带手铐脚镣的囚犯,还有远处正在玩命逃窜的衙役,郑玄大感奇怪,这淮阳商道何时成了官道了。然后他就带人向那个囚犯走去问个究竟。
郑玄并不担心这个囚犯会对自己不利,虽然此刻的他穿着囚服,脸上也因为久未梳洗而挂着些许污垢,但还是能看书读书人的气质,再加上他身上还带着手铐脚镣,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没什么好怕的。何况他经商多年看了不少人和事,知道这年头脑袋上顶着乌纱的不一定是官,穿着囚服的也不一定是贼。
走近囚犯,郑玄稍微打量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什么人,所犯何事被抓进牢的?”囚犯欲言又止,郑玄看他嘴唇干裂,还以为他是喉咙太干说不出话,就让随从给了他一壶水。
囚犯如食甘露般一饮而尽后,才对郑玄拱手道:“在下严方,多谢这位老爷慷慨赐水!至于往事,哎……不提也罢。”郑玄虽然好奇,但他不说自己也不好逼问,“你不说也没关系,那押送你的衙役怎么跑了?”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刚刚一阵山风吹来,那些衙役就突然叫嚷着‘妖怪’逃走了,难道这山里有妖怪?”
“看来我得说一下你目前的处境,这里是淮阳山,山里的妖怪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放你在山里乱走的话用不了一两天你就只剩下一堆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