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这些资料就能看出来？”</p>
“我能。”白术不疾不徐的，随后打量他一眼，补充道，“你就不知道了。”</p>
人的行为是有逻辑的。</p>
任何不合常理之处都值得追究。</p>
她光看资料，不可能挑的精准，但总能挑出几个出来，好让段子航在外不要闲着。</p>
“……”</p>
时正再次觉得认识白术就是一个错误。</p>
——她哪天能狠狠跌个跟头就痛快了。</p>
……</p>
看资料很快，但是分析需要点时间。白术在时正办公室待到九点多，划出几个名额，之后把资料悉数删除。</p>
“写好了吗？”</p>
将手机还给时正时，白术开始催她的检讨。</p>
“喏。”</p>
时正把检讨推给白术。</p>
他有理由相信白术是不会重新抄一遍的，而他的笔迹指导员一眼就能识别。为了让指导员多活两年，他特地模仿了白术的笔迹，不过写得潦草，需要仔细辨认才行，一看就是“不用心”的。</p>
“谢了。”</p>
白术拿起检讨晃了下，果断出门。</p>
时正看了眼她的背影，忍不住抓了抓头发。</p>
——以前觉得她“好欺负”，他真是瞎了眼。</p>
白术将检讨交给指导员，然后回到宿舍。她特地观察了下陆白，陆白跟昨日一样，安然无恙。</p>
白术看了看没吭声。</p>
……</p>
接下来两天，白术依旧没忘了刷存在感。</p>
她获得“想干嘛就干嘛”的权限后，开始全方位地折腾。</p>
每天清晨的“字报”是绝对不会缺少的，天气不好时张贴在公告栏旁，不过容易被撕毁。天气好时会张贴在建筑墙壁上，撕毁需要点难度。</p>
时而会去上个课，但基本都是在找茬，要么气教官，要么气教员。</p>
有时她兴致来了，从小卖部坑蒙拐骗一堆气球，充了气后写上字，于是某个午后教官学员来到训练场时，看到天空飘荡的“恭祝白术同学又拿第一”的气球，差点没被当场气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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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来个人收了她吧！”</p>
每每提及白术，学员教官们眼里满含泪水。</p>
至于指导员，都懒得做她思想工作了，每天照常传唤她，丢下一句“XX字检讨”，就把她轰出去了。</p>
白术也习惯了，前脚刚从指导员办公室出来，后脚就进了时正办公室。</p>
时正一见她就炸毛：“你有完没完！我要查爆破狂魔，还要给你写检讨！你还让不让人活了！”</p>
“查到什么了吗？”</p>
“查到个屁！”时正提到这个就更魔障了，“炸了一堆违规建筑，没伤到一个人，还没留下一点痕迹。我怀疑是天罚！”</p>
白术默默地瞅了他一眼。</p>
她记得，时正是个明星时，还是一正常人。不过一到第三基地，就活脱脱成了一疯子。</p>
发泄完，时正吐出口气，问了白术又做了什么事。</p>
白术说完后，时正瞪圆了眼：“你怎么还没被逐出第三基地？”</p>
“可能他们喜欢我这个给死气沉闷的基地增添活力的小天才吧。”白术思考须臾后，一本正经地说。</p>
“……”你放狗屁！</p>
时正瞪着眼不说话。</p>
于是，白术换了个理由，“我越不守规矩，他们越怀疑我的目的。在他们搞不清我是那条道上的人之前，不会向我出手。”</p>
确实。</p>
对于这个理由，时正也表示赞同。</p>
——白术的表现太神经病了，完全不知她的目的究竟为何。</p>
她的成绩，像是个作弊的。</p>
她的立场，像个查作弊的。</p>
她的挑衅和恶作剧，又像个不知情的第三方，只是仗着实力肆无忌惮。</p>
若不是有人对她产生好奇，不准她离开……她第一次搞事的时候，就会被第三基地送走了。</p>
将这番思绪过了一圈，时正稍微冷静了一下，尔后问：“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当靶子？”</p>
白术斜他，“我让你当，你乐意吗？”</p>
“……你还挺有自我奉献精神的。”时正阴阳怪气地奉承。</p>
“一万字检讨。”</p>
耸耸肩，白术扔下个数字，转身就走。</p>
时正窜地一下起身，震惊：“艹，昨天不是还五千字吗？！”</p>
在门口一顿，白术回身看了他一眼，很无奈地说：“涨了。”</p>
“……”</p>
他是有病才会在刚刚稍微有那么一点被白术的自我奉献感动到。</p>
*</p>
白术下楼时，遇见了顾野。</p>
她本想跟顾野装“不熟”，想从顾野身边路过，结果刚一近身，就听得顾野悠哉道：“站住。”</p>
白术停步。</p>
她觎他。</p>
“搞事还搞个没停了，”往后退了半步，顾野绕到她面前，眯着眼问，“你这次又拿了什么剧本？”</p>
顿了一秒，白术正经地回答：“张扬不羁小学霸。”</p>
“脆弱不堪小白花你演得不伦不类的，张扬不羁小学霸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顾野牙疼般嘶了一声，垂眸，语气挺不着调的，“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演技有进步啊？”</p>
“……”因为这是本性。</p>
为了给顾野留一个好印象，白术机智地选择了隐瞒。</p>
“小道消息，”顾野手指一推她的脑门，勾唇道，“你现在比‘爆破狂魔’都要惹人嫌了，今晚集体开会治你。”</p>
“偷偷帮我观察一下。”白术从善如流地说。</p>
“帮你？”</p>
顾野觉得稀罕，挑了下眉。</p>
“不帮啊？”白术微微仰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p>
“……”</p>
顾野想说没用，他还惦着上课被白术怼的仇呢，结果下一秒——</p>
“哥哥。”</p>
白术冷不丁地喊。</p>
她声音软软的，没有刻意和勉强，还适当露出点可怜撒娇的味道。</p>
“……艹。”顾野忍不住低骂一声，“早晚治你。”</p>
“等你啊。”</p>
白术顿时一笑，还挺高兴的样子。</p>
“……”</p>
视线在她身上一绕，顾野把她扔在原地，走了。</p>
小屁孩自我进化有点猛，直接成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