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微笑:“无妨。”
他看到健天四人都看着自己,目光中有担忧和不舍,费仲摆摆手,“快走,照顾好他。”
七人不再耽搁告别了费仲,分乘两辆车驶离。
费仲看着他们远去,心中计算着这次所得,天子被逼走,我孤身留守吸引敌人注意,怎么也算份功劳吧?可是功劳就算比天高,又怎么能弥补白云之事?他患得患失,一时愣在原地竟没有了主张。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在公路上疾驰,健天、杨灵、比干、周望在同一辆车上。
杨灵坐在副驾驶上嘴巴就没闲着过,各种零食不断,她不仅自己吃,也让其他三人。健天和比干哪肯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杨灵就喂周望。
开口笑,她拎着有小半斤,扒开自己吃一个,喂周望吃一个,你一个我一个公平合理绝不混淆。周望神不守舍,那对水葱一样的手指捏着果仁送到嘴边,他看也不看就咽下去。
杨灵偷偷换了一块怪味豆,又回身塞给少年,嘴一张,豆子直接落进肚里,毫无反应。
杨灵失望,她是想逗周望发怒也好、笑笑也罢,总要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
比干笑着拍拍女孩的肩膀,示意不要白费功夫,周望需要时间来恢复。
杨灵安分了不到半小时,又拿出mP4给周望看,周望总算被引起点兴趣,看了会探险电影又随便调出一个视频,播放后一看,一愣,竟然是一俊男在跳脱衣舞。
杨灵一直通过观后镜注意着周望的表情,发现不对忙把mP4抢回来,看一眼脸腾的烧起了红霞。
周望终于露出了微笑。
一路往东赶,中间在一处小镇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朝大海方向行驶。杨灵一直绕着周望转,女孩心思乖巧又机灵,尽心哄着周望,少年慢慢的终于有了言语,也有了笑容,虽然笑里总是带着苦涩。
年初四的中午,一行人来到了海边。海边空无一人,除了偶尔有几只海鸟掠过,蔚蓝的海宛如处子静静无声。
周望不让人陪,一人捧着白云的骨灰走上一块礁石,远眺天海交接处,大海的广阔和深邃让少年心胸为之开阔,一直低沉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云姐,让这大海陪你吧,今后有水的地方,就有云姐,我们时时刻刻都能在一起。”
少年打开骨灰盒盖子,轻轻抚摸着万般不舍,他想起了和白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了白云临死前拼尽全力也没有完成的微笑,周望的心又如开裂般的痛。
阐教,都是阐教!
周望心中的怒火冲天而起,面对着大海仰首长啸,啸声中充满了哀恸和愤怒,这啸声如一道滔天大火直达云霄。
平静的海面忽起波澜,层层浪花拍打礁岩,海面极远处一道白线急速本来,一道滔天巨浪携雷鸣直扑向岩石上的周望。
入风身形一晃要去扶周望,比干突然一指入风,他脚下生根一样不能动的分毫。
比干淡淡的说道:“他道心已到三层,应付的了。”
说话间轰隆一声响,数米高的大浪把少年连同礁石一同吞没,雪白的浪花堆起千层雪,如万朵白菊绽放。
杨灵惊异的啊了一声,“比干老师,怎么浪头上像开了无数的菊花,我来海边多少次从没见过。”
“因为周望,”比干回答道,“他乃真龙天子之身,气机牵动天地,心中悲恸自然影响五行表象。”
杨灵羡慕的叹息一声,“唉!要是我死了,他也这么难过,也让大海开那么多菊花……我现在就跳海!”
健天苦笑,这丫头什么都敢想。
大浪中的周望,稳稳站在礁石上,宛如亘古以来人、石便生在一起,大浪拍击在他身上,溅起万朵细碎的白菊,团团重重的白色菊花中,少年高高举起手中的骨灰慢慢倾斜。
少年口袋里的混元珠忽然飞出窜到骨灰盒附近,在汹涌的海水中滴溜溜旋转,把白如纯雪的骨灰一吸而尽,一粒都没有流入大海。
混元珠意犹未尽,对准巨浪又是一吸,那波涛滚滚的海面忽然向下凹陷,仿佛支撑海面的穹顶坍塌,数百公里方圆的海面顿时下沉三尺多深。周边的海水奔腾咆哮着补充空缺,于是掀起更高、更猛烈的巨浪。
周望心中突然掠过一道念头,海在发怒。为什么有这念头并不了解,只是感到大海对他极是不满。
又是一道巨浪高高耸起十几米高,竖起一道碧绿色的水墙,兜头砸向周望,一道人影巨鹰般穿越沸腾的海浪,一把抄起少年飞身而退。
轰的巨响,海浪把周望刚站立的礁岩砸成数瓣。
杨灵看着吐出舌头,哇,太酷了!
“去准备更换的衣物。”健天低声提醒她。
“哦。”杨灵忙跑向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