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练习美声！不懂欣赏！”
……
李玉凯是在中午十一点，回到了电影厂客运车站，然后麦小白、杨晨、季翔三个人骑车过去，一人带着几件龟苓膏，再返回麦小白的房子。一件龟苓膏十七块钱的进价，20件一共340块钱，加上来回车费，一共花了370元。
“尝尝味道。”杨晨随手就拆开一件，摸出来一碗龟苓膏。
有杨晨带头，季翔、李玉凯和麦小白，都摸出一碗龟苓膏，拆开就想吃。
“怎么吃，手挖？”
“这不是有勺子吗，箱子里。”
麦小白尝了一口：“这味道有点……怎么说呢，还不错，但是怎么感觉就有点怪怪的？不行，我吃不惯，怕是卖不出去。”
“怎么可能，我吃就不错，好吃。这龟苓膏女的买吃的多，你放心吧。”李玉凯很有信心。
“什么时候去卖？”季翔问。
麦小白皱了皱眉：“这几天肯定没时间去了，白天《最后的战士》，晚上《狙击》，除非你们只接一个剧组。”
“那就先等等。”
李玉凯摇头：“我这批进的都是新鲜出的龟苓膏，等几天就不好说新鲜了，我们现在去卖，还能拿新鲜做噱头。”
“现在怎么卖，都没时间去练摊，难不成下午就去练摊？”
“也不是不行，今天下午都没事，一起去吧，怎么样？”
都是毛头小伙子，互相一鼓劲，就立刻决定了，下午就去练摊。虽然下午的人比晚上少，但是能卖掉几碗龟苓膏，那也是有意义的事。吃过饭，时间还早，季翔买了两副扑克，非要拉着别人打“八十分”。
八十分号称是大学的必修课，麦小白没念过大学，完全不懂什么是八十分，也对八十分没什么兴趣。凡是涉及到打牌的东西，麦小白都没什么兴趣，斗~地~主也仅仅是知道个规矩。
他们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单过的小家庭了，住在小区，独门独户，同年龄的亲戚、玩伴比较少，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了各种补习班。即便是过年了，亲戚聚在一起，也是有各种作业要做。
成长中，玩的比例占得很少很少，起码麦小白的记忆中，就很少玩过扑克。
小时候没玩过，长大了也不想玩了。
拗不过季翔的执着，五分钟的吹风机后，麦小白勉强学会了八十分的规矩。
同种花色插一起，对门和你是一国的，两个隔壁是一国的。一国负责抓分，一国负责跑分。对面放大牌你就放5、10、k这种有分数的牌，抓紧跑分或者抓分。隔壁放大牌，你就不要出分牌。
三轮车和拖拉机很牛，大小王也很牛，总之，巴拉巴拉一大堆！
说起来规矩很简单，真开始打了，麦小白就郁闷了，怎么出怎么错。季翔就在对面碎碎念：“你不要光看我的牌，你要算上家和下家的牌……李玉凯手里面肯定还有红桃，你怎么不放分……哎哟你这么急着出分干什么……杨晨出小王了，你大王呢，大王不出留在家搞什么……”
“哎哟，行行行行行了，我知道。”麦小白给他弄得烦不甚烦，真想一把摔了扑克。
吵吵闹闹打了两个小时的牌。
终于，麦小白彻底玩够了：“走吧走吧，去练摊！”
四个人四辆自行车，驮着四件龟苓膏，并带着麦小白的小板凳，骑到了万.盛街肯德基附近，这地方是李玉凯仔细观察选定的地方，属于电影厂游客最常去的地方。下午，人不多，练摊的就更少了。
把茯苓膏放在板凳上，再拿出早就写好的两面纸牌子，放在旁边。
“宫廷药膳——龟苓膏。”
“祛火润燥——能美白。”
摆好之后，四个人就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季翔最刁滑，撺掇说：“凯哥，你最有经验，你吆喝一下，我们向你学习学习。”
李玉凯立刻怂了：“怎么说，我也不知道。”
麦小白看过《练摊十八窍门》，就给他分析：“你看到有人往我们的摊子上瞅，你就喊他，然后跟他分析龟苓膏的好处，只管往好处说，这不就行了。”
“你先做一遍我看看。”李玉凯又开始撺掇麦小白。
麦小白当然不愿意，他身为小领队，在电影厂龙套圈子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站大街上吆喝，他可拉不下这个脸。事实上要不是因为李玉凯的积极撺掇，麦小白连练摊都不愿意，练摊小贩，总感觉不是那么好听。
好像卑微了一点。
但是架不住李玉凯三人使劲的拱他，说他是几个人中最敢出头的人，这一次的练摊，也是要以麦小白马首是瞻，所以第一个站街吆喝的光荣使命，也该由麦小白来做。
“好吧，好吧，我先来。”
麦小白奈何不了这三个缩头缩脑的家伙，只好勉强答应，他来负责今天下午的吆喝。
吹了口气，麦小白走到摊子前，开始认真的物色吆喝的对象。
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认准的事情，一定要认真对待，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要把它做好。他一面回想《练摊十八窍门》里面，记载的一些与顾客沟通的话语要点，一面对照着观察路过的形色人等。
“龟苓膏女人喜欢吃。”
“游客里面也是女人最喜欢乱买东西。”
“这个大妈行色匆匆，买东西的欲望肯定不强烈，没必要浪费唇~舌。”
“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说不定能忽悠她买几盒龟苓膏当零食吃。不过，忽悠小姑娘，也太那个啥了吧，算了。”
“咦，这几个美女有说有笑，还四处乱看，肯定是来电影厂游玩的游客，看她们打扮花枝招展，天气这么热，买几盒龟苓膏当零食，理所当然。”
“就选择她们吧。”
“不过，跟几个美女推销龟苓膏，怎么话有点说不出口呢。”
“麦小白啊麦小白，不要害羞，不要紧张，劳动最光荣，练摊靠的自食其力，不偷不抢，没什么好丢人的！走吧，上去打招呼。”
深呼吸一口气，麦小白向几位美女游客迎过去：“哎，几位美女，新进来的龟苓膏，尝一尝？祛火润燥，凉血解毒，现在天这么热，你们逛电影厂也逛了一头大汗，吃一碗去去心火，很不错的。”
“龟苓膏？”美女听到麦小白的招呼，来了点兴趣，其中一个走过来，看了看摊子，“你这龟苓膏怎么卖啊？”
麦小白从盒子里拿出龟苓膏，递给她看：“五块钱一碗，我们都是从厂家直接进货，看这个商标，生和堂，大品牌。你们应该都吃过龟苓膏，知道这个牌子吧，你们可以尝一尝，绝对是正宗的生和堂龟苓膏。有红豆口味的、绿豆口味、冰糖莲子……”
从一开始的生涩，麦小白是越说越进入状态，把龟苓膏说的是天花乱坠，也把几个美女游客忽悠的心动不已。
阳光照耀在他有些奶油气的脸上，额头的汗水划过，平添了几分英武。
练摊不丢人，自力更生最光荣，勤奋愿干的人格外帅气。
麦小白有些丧气。
就在他把几个女生都忽悠到摊子上，准备挑挑捡捡买上几碗龟苓膏的时候，其中一个女游客，拉了拉另外几位，说了一句：“小摊子不卫生不安全。”
于是乎，其她几位女游客，也都纷纷惊醒，放下了龟苓膏，头也不回的走掉。
把麦小白看傻眼了。
一句“安全卫生”杀伤力至于这么大吗。
不过离开的几位美女游客，传来的几句话，多多少少又让麦小白振奋了一下精神。
“练摊的小帅哥挺帅的，应该买几碗照顾生意。”
“帅就能当饭吃啦，别花痴。”
“秀色可餐……”
后面的对话就听不清了，因为对方已经走远了。
“唉，非战之罪，我已经尽力了。”转过身，麦小白对着李玉凯三人，无奈的摇摇头，“我已经散发了十成的魅力，差点就使用美男计献身了，但仍然敌不过食品安全的杀伤力，可见中国食品安全隐患的信任危机，已经大到什么程度了。”
麦小白是半开玩笑的自吹自擂，但是却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小摊子卖吃的，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卫生不安全。随着地沟油、三聚氰胺、苏丹红、明胶酸奶、过期鸡…⊙，肉之类的接连走红，民众对食品的谨慎也达到了空前状态。
“早就不应该卖龟苓膏，听都没听过，怎么能卖出去。”季翔开始抱怨起来。
李玉凯反驳：“怎么不能卖出去，你没看到刚才那几个女的，都打算买了，还是麦小白说的不够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