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不知苏依心中惊涛骇浪,只是拍抚着苏依的后辈,安慰似得开口:“那时候,我在落神之地,忘了所有,一个人孤孤单单。你来了,才点亮了我的人声。”
琼华眼睛眯起,里面是对过去的缅怀。
其实,他一辈子所有的岁月,过得都很苍白。
前半生活在了神族的希望与天君的谎言里,后半生定在了神域回归大事、仙界存亡万民安危之中。虽是担负起了所有责任,完成了所有计划,却着实活的与石头无异。
无悲无欢,形同枯木,毫无生机。
严格说来,他一生中最开心的就是在落神之地当罗志的那一段岁月。
没有责任、没有仇敌、没有重担……整日悠闲,打猎、逗弄某个小女人,然后想笑就笑想怒便怒。虽过得不精致,却活的真实。茹毛饮血也好,逗弄苏依也罢,都是发自内心的。
“以前为了天下,为了苍生,我变成了他们的守护神。直到你被魔君取代,我才恍然醒悟,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过去亿万年,我为仙界付出一切,这一次我只为了你。”
琼华的情话说的并不浪漫,却最打动人心。
苏依已经变成了一个泪人儿,摇着头,不知要表达什么。
琼华搂紧了苏依,“别怕,即使我陨落,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风是我,雨是我,阳光雨露也是我。花香是我,果实是我,仙界的能量潮汐也是我。从踏入仙界之极开始,我便独属于你。”
苏依曾经开出的小小的欢喜,终于被甘泉滋润,从尘埃中探出头伸展开。
但苏依却宁愿它永远埋在尘埃里,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其实,感情这种东西,不需要那么的天翻地覆也不必这般刻骨铭心。
淡淡的,就再好不过了。
仙界之极,紫色的光球,急速射向仙界入口。
然而,终究回不去了。
苏依眼瞳中倒映着琼华的身形,他此时正在缓慢的崩碎。由下而上,一寸寸消失。
苏依的泪都被这番变故吓退,她惶然转身,脸上犹带泪痕。
“你……你这是怎么了?”
苏依面上惊惧。
琼华露出温暖的笑,“别怕,我只是使用了神力开启诸天宝镜。”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仙界之极使用诸天宝镜,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效果。不仅能吸收他的神力,催动了吸收仙界之心,还能将他自己榨干。
“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吗?为什么会这般快。”苏依以为,琼华变成凡人而已,还有时间,只要去了仙界总能想到办法救他。
“傻瓜,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回来,任何代价都值。”
苏依摇头,被恐惧吓退的泪水决堤,她哭的不能自已。
“魔君掌管我的身体也没什么,我在身体中呆着不会有事儿。但你冒险启动诸天宝镜,实在是太疯狂了。你怎么能这般做,你是仙界的神君,没有了你仙界可怎么办?”
苏依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但她无法压制心中的慌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