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昊却是不知道侯府里闹出这么大的事,他正垂头丧气地骑着马往翰林院去,自打那日沈若华跟着福王府的人去了,他一直不曾再去东厢房,唯恐沈若华真的把他索要陪嫁银子的事说了出去,可是他身上的银子已经用得没剩下几两了,连去醉仙楼吃桌席面的钱都不够。』这两不但没见齐娘子,连西厢房的门都没进去,就怕莲姨娘扶着肚子巴巴儿看着他,要银子买补药衣料,连约了他去广和楼听戏都推了,就怕拿不出银子来打赏。可也不能就这样过下去,离着俸禄还有好些时候呢,他还得想法子弄些银子来,总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才到了翰林院门前,薛文昊翻身下了马,把马鞭丢给后面赶过来的薛兴,就要往里走,一抬头瞬间停住了步子,还退了两步,满脸惊慌地望着翰林院的朱漆大门。
薛兴抬头见自家爷不进去,反而踉跄退了几步,惊讶地道:“三爷,怎么了?”
薛文昊盯着翰林院门前一个衣着华贵神色高傲的婆子脸色十分难看,还不等薛兴回过神来,他转身一把夺过薛兴手里的马鞭,牵着马快步就要向外走去。
薛兴糊涂了,不是来点卯应值的么,怎么门都未进就要走了?
他忙赶上去,正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身后有人快步追上来,高声道:“薛三爷,这是要往哪里去呀?”声音尖锐刺耳,语气里满满是不悦。
薛文昊停住了步子,无奈地转过头来,扯了扯嘴角对那位追上来的婆子道:“于嬷嬷,你怎么得空来翰林院?”脸上的懊恼之色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于嬷嬷冷笑一声:“自然是来请薛三爷的,不然又怎么会来这翰林院,都是些酸腐无用之人。”
薛文昊脸上涨红了,他半晌没有说话,虽然知道那是他不能得罪的人,可是实在是不情愿再去见她,每次她让人请了他过去,都是让他陪着游园赏花,或是看戏吃席面,明明已经是容貌寻常的半老徐娘,偏偏还要对着他搔弄姿,还逼着他不许看别的美貌女子,只能对着她说各种奉承的话,实在是叫他倒尽胃口。
“薛三爷既然无事,那就走吧。”于嬷嬷冷冷看了眼薛文昊,“莫要叫长公主等久了。”在于嬷嬷看来,这薛文昊不过是空长了副好皮囊,看着平日里也是花天酒地,只会做些无用的文章罢了,若不是长公主看中了他,哪里配让自己亲自来请。
薛文昊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攥住缰绳,连忙道:“不不,我还有事,要去与临江伯府,高家二爷还有与我有事商量,我这就去了,耽搁不得,还请嬷嬷替我向长公主陪个罪,待改日得空必然去给她请安。”他说着,如同火烧屁股一般,忙忙翻身上马,一个不小心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却都顾不得了,爬到马鞍上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