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医,不知这情形如何呀?”薛茂业强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殷勤地上前问着刚刚把完脉的沈若华。』』
沈若华看也不看榻上对着她咬牙切齿,却又不能不能忍得一脸狰狞的薛老夫人,缓缓抽回手来,面无表情地接过丫头碰上来的手巾擦了擦,又接了茶盏吃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道:“老夫人是中风。”
厢房里原本就是心思各异的几个人顿时无语,太医与郎中早就说了,还用得着她再来说,纯属一句废话。可偏偏就算是句废话,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听着。
薛茂业脸皮跳了跳,脸上的笑容更是难看,还得恭恭敬敬地道:“沈女医说的是,只是不知可有法子医治。”原本牙根咬得咯咯作响的薛老夫人这会子也留了心,紧紧盯着沈若华,
沈若华不回答他,反倒是闲闲地问了一句:“太医怎么说?”
薛茂业只得道:“太医说无药可医,只能养着。”他压根就不信沈若华会治病,从方才看来,她说了半天也不过是照着先前太医所说的话重复罢了,不过他倒也不在意,若是沈氏也治不好,就让人将薛老夫人送去广宁的庄子。
薛文清给姚氏递了个眼色,姚氏忙道:“沈女医可有法子医治?”她又补了一句:“先前你可是治好了英国公老夫人的头风病,想来能有法子的。”
薛文昊再也忍不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沈若华居然会医术,还要来侯府给老夫人看诊,他们夫妻一场,他居然完全不知道沈若华有医术在身,这让他十分没有面子,更何况如今沈若华居然还成了坤宁宫女医,领着二品的衔,连他见了沈若华都要行礼,这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猛然站起身来,恨声道:“她哪里会什么医术,不过是在这里装腔作势罢了,连太医都看不好的病症,她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想着来寻我们的不是罢了!”他一想到先前去回春堂原本想接了沈若华回侯府来,却被沈若华好好羞辱了一阵,心里就是气不顺,连寿宁长公主平日里都是百般讨好,偏偏沈氏这么不知好歹,如今还到侯府来了!
他话刚说完,薛茂业眉头不禁一跳,皱着眉骂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沈若华冷笑一声,望向梗着脖子气呼呼的薛文昊:“看来薛三爷这是对我的医术信不过。”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房里坐着的众人:“看来诸位对皇后娘娘的恩典并不满意呀。”
这话顿时让薛茂业几人面如土色,旁的也就算了,沈若华虽然是坤宁宫女医,但终究也只是个妇人,他们并不十分在意,可若是传出去说他们对许皇后赏赐的恩典不满,那可是真的是了不得的事。所以就算沈若华真的是不懂医术,只是来寻晦气的,他们也得忍着,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口谕,是给广平侯府恩典,若是有半点怠慢,那就是藐视皇恩的大罪!
她没有开口,只是冷冷望着一脸不服气的薛文昊,目光冰冷,看得薛茂业心里寒,忙喝到:“孽障,还不快些跪下来给沈女医赔不是!”若是不赶紧堵住沈若华的嘴,真得把薛文昊的话传到了许皇后的耳朵里,只怕广平侯府还未等尚公主,就已经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