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静,反倒教她无所适从,愣在了那。
对面的门关得无声无息,轻轻的一声,却像是一根针,往她心口上扎了一下。
她抱着被子和枕头,在门边呆站了许久,晓得他多半是生气了,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而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暂且搁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许是昨夜没能得手,暂且收敛,今日倒是并无异常,午后,步清风和霓旌前来探望她,既然要装,她自然是不能再轻易出门了。
步清风同她说了各派精锐意欲入剑冢搜查真凶一事,长潋听闻后便赶了过去,剑冢凶险,若非开光之后,根基稳固的弟子,是不允许靠近的。
今日抽出了十余人,明早便要入剑冢了。
他自然也在其中。
“师父伤势未愈,不宜张扬,我若不去,他老人家定要去,都是为了追查真凶,总会有点冒险的。”他倒是无畏无惧。
云渺渺虽已经进过一回剑冢,但没走多远便陷入了虚梦千年,故而剑冢内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她也说不明白。
天虞山门规,所有弟子不得擅入剑冢,若非她救回一个方卓,又念在她有伤在身,功过相抵,按规矩,是要去风华台挨戒鞭的。
“从我那时候起,天虞山便不许任何人靠近那座剑冢了。”人都有个毛病,得不到的往往最好,瞧不见的往往最难忘,霓旌也曾好奇过剑冢中究竟有什么,“我偷偷去过一回,刚踏入边缘,便被逮回来了,挨了十鞭,抄了一宿的门规,回到映华宫还给训了好一会儿。”
那时的长潋,性子还要更严厉些,许是战场呆久了,对规矩尤为看重。
她那会儿也傻不愣登,居然就跪着听,换了今日,定要回几句嘴。
“师姐对剑冢了解多少?”云渺渺也是头一回听说她也进过剑冢。
霓旌摊了摊手:“嗐,我可当不起‘了解’二字,顶多就晓得那座剑冢的原主,好像是四灵之首的朱雀,除此之外,便不大清楚了,这事儿应当问师……问你俩的师父去。”
闻言,步清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倘若那真凶就在剑冢中,恰好来个瓮中捉鳖。”
“还是再谨慎一些吧。”云渺渺眸光一沉,“且不论可有确凿的证据,那邪祟极有可能就是四灵之一的玄武,若是如此,咱们如今面对的,可是上古神祗,即便之前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真神堕魔,法力消退,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他敢潜入天虞山,必定是冲着山中某个值得他如此冒险的东西来的,朱雀上神的尸身也在他手里,那具尸体如今连师父都没能觉察到一丝端倪,之前那些人的灵气和精元,少说有一半都用在这上头了,说不定还有别的打算。”
“不是说为了长生之血吗?”步清风疑惑地看着她。
“话虽如此,但如今有多少人在找这件上古秘宝,时至今日,又有谁能确凿地说出长生之血究竟是个什么?”
神灵的血肉,父神所传的法宝,天道的印信……传闻数不胜数,但其中到底哪一个可信,谁都说不上来。
“玄武为四灵之一,定然曾与朱雀往来,关于长生之血的事,也比当世之人了解得更多,他带着朱雀上神的尸身来到天虞山,绝非偶然。”
长生之血和他们想要的真相,说不定都在此人身上。
霓旌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二人交谈,顿时想起不久之前重黎同她说的那番话。
长生之血与不周山,说不定也存在着某种关连。
而此事,无论是仙门还是那位堕落成魔的玄武上神,都还蒙在鼓里。
这几日,看来要设法给大将军传个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