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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九灭阴魂 上(2 / 2)

何可刚也是宿将,忙命令明军放箭,漫天箭雨向八旗军呼啸而至,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城头更有如雨点般落下的石头木桩,惨叫声、呐喊声响彻云宵。

功城战斗持续了十来天,大凌河城墙已经是千创百孔,城外台堡也基本上沦陷。乘着八旗军渐歇的同时,明军望眼欲穿的看着城外,这援军何时能到啊?

此时,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带着四千步兵及两千骑兵作为援军先锋队已经抵达了松山(广宁中屯所)附近时,当真的人困马乏,战马喷出浓浓的白雾,不断的打着响鼻,赵率教下令道:“全军暂停前进,休息一下,以一个时辰为限!”刚有人跳下马匹,赵率教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头,历声喝道:“全都给我起来,准备迎敌!”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山后面一阵呐喊,后金阿济格带领着千余满蒙骑兵风一般冲杀过来。

首当其冲的是明军步兵队,一名守备刚刚拔出刀来,就被砍死在地上,战马猛的一跳,从他的尸首上跃了过去,明军一阵混乱,满蒙骑兵如狼入羊群般只管砍杀。赵率教也不慌乱,命令副将吴襄道:“你带骑兵给我冲上去!”又转头对着副总兵朱梅道:“组织步兵稳住阵脚!不能再退一步,违令者斩!”

副总兵朱梅答应一声,组织起长矛兵成排状向八旗军发动反冲击,矛尖晃动处,不断有骑兵被戳下马来,阿济格也是勇将,见壮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迎了上来,眼看他就要冲到血淋淋的长矛丛中,只见阿济格猛的一勒马缰,战马一声暴叫,腾空而起,高高的跃过了明军的矛阵,朱梅一咬牙,提矛拍马就来迎,阿济格早见到他这大将,也挥刀冲了过来,二人战在一块。

“嘡啷”声响,火星四射,朱梅双手几乎都被震裂,阿济格勇不可挡,将一把大刀舞得就如同车轮一般,“呼、呼”直劈朱梅的颈上人头,朱梅接连避开两刀,头还未抬,第三刀又来了,眼看躲避不开,只好顺势滚下马背摔在地上,刀势未减,朱梅的坐骑一声嘶鸣,诺大马头被生生砍去一半,战马倒在血泊之中。朱梅也是出得一身冷汗,早有几名明军举着长矛逼了过来,护住了朱梅。

阿济格见杀朱梅不成,遗憾的“呸”了一声,回首望去,明军虽乱,但是在指挥若定的赵率教组织下已经开始渐渐拿回了主动权,心知不能全胜了。阿济格将手一挥叫道:“众儿郎!撤!”说着话,带领八旗兵又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聚积成湖的血泊。

不久,明军主力陆续赶到,阿济格连战三场,均未取胜,见明军已经开始渡小凌河,阿济格决定还是赶紧皇太极禀报的好。

三天以后,明军主力在袁崇焕亲自带领下,出现在离大凌河只有15里的长山,皇太极也率领两万余八旗子弟迎了上来,而大凌河城则交给了汉兵和蒙古兵继续包围。

袁崇焕一身戎装,满桂在右,赵率教在左,居于阵前。百余名战将各率本部严阵以待。烟尘起处,八旗军黑压压一片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至。大风忽起,双方旌旗飘扬,战马兴奋的刨着前蹄,甩动着尾巴。哪怕是最勇敢的人,此刻脸上也绷得紧紧的。

皇太极望向明军,只见明军骑兵分扎两翼,步兵居中,火器置于阵中,阵容严整,衣甲鲜明,比往日大有进步。不禁叹息道:“袁蛮子真是有一套啊。可惜我怎么没有这般人才?”

贝勒阿敏听了心中有气,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皇太极笑道:“二哥你若不信,尽可带本部兵先功一阵?”

阿敏虽莽撞,却也知道好歹,那袁蛮子可是他阿敏能单独打败的?低下头道:“大汗别取笑我了,眼见那明军起码有三万余,我部数千人,如何去得。”

皇太极傲然道:“他虽人多,又能敌我八旗子弟的勇吗?岳托、阿济格听令!”两名年轻将领立刻拍马过来。

“你二人各带本部精骑,向袁蛮子的两翼冲击!济尔哈朗,你带本部直取中路,直扑袁崇焕中军!不得有误!”三人答应去了。皇极派出的都是年轻勇敢的小将,此阵纯属试探,如能破阵固好,如不能破,也不伤到八旗军筋骨。

这边袁崇焕也是整装待发,袁崇焕深知此战的重要,嘴唇紧闭,牙关紧咬,见八旗军中往来队伍奔驰,知道八旗军立刻就要冲阵,将手一抬,位于阵中的弓箭手们一齐将弓箭准备好,火炮手们更是填好了火yao和炮弹,只等袁崇焕令下。

岳托、阿济格等三员满族小将各擎兵器,大呼一声,率先冲出本阵,本部骑兵紧紧跟随,如同三支利箭直刺明军阵地。袁崇焕将停在半空的手向下一挥,伴随着炮火轰鸣声的是万箭齐发。立刻,宽大的战场上人喊马嘶,一片沸腾。不断的有八旗兵从奔驰的俊马上跌下来,弓马娴熟的八旗兵们一边奔驰,一边也用弓箭还击,明军阵地也开始出先了伤亡。

眼看着八旗军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下接近了明军阵地,袁崇焕发出命令道:“出击!”

旗帜摇动,满桂、赵率教一左一右,带领着关宁铁骑从两翼突出,迎着八旗军杀了过去。明军阵地中央的步兵集团也严密的组织起来,长矛手和刀盾兵排排站立,把锋利的矛头对着冲到面前的八旗军。济尔哈朗本部冲击力极强,第一排被刺倒在地,第二排就不给明军机会了,如同潮水般劈开明军的阵列,但明军显然是有次序的退让着,从两侧用长矛继续着刺杀,济尔哈朗一马当先,疯狂的挥舞着大刀,杀开一层又一层的阻截,明军却象杀不完的一样,一次次又合拢过来。济尔哈朗的冲击力被迅速削弱了。

两翼,双方都是重骑兵对重骑兵的冲击,明军的阵地在较高处,而且奔跑距离短,更能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但是正因为八旗军的奔跑距离长,速度更快,冲击力也更大,双方很快的混战起来,战马被骑手们操纵着猛烈的互相撞击,疼的大声嘶叫,马背上的人根本不管坐骑的死活,用兵刃使劲的向对方身上招呼着。此时此刻,除了将眼前的对手击倒以外,其它的一律不再重要。有那么一瞬,战场上显得十分安静,只有兵器的叮噹声传来。

皇太极眼看着济尔哈朗部的冲击被竭止,随即被明军团团围住,将手中马鞭一举大吼道:“就是现在!全军冲击!直取袁崇焕大旗!”说着,他拔出随身宝剑一挥,八旗军全军突击。高处的明军重炮也拼了命的射击,被击中者,无不粉身碎骨,打出一条条血路,八旗军勇悍如常,大呼着前插,仿佛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的步伐。

袁崇焕也看到了八旗军的冲击是那么势不可当,只得命令道:“命新军骑兵出击,务必把皇太极的势头给我挡住!务必要给我时间歼灭济尔哈朗部!”两名新军骑兵团团长立刻就是一个新式军礼,道:“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奔到阵后,集合了新军骑兵团。

袁崇焕本来对新军骑兵团是持保护想法的,因为这毕竟是皇上亲自一手训练出来的部队,怕他损失太大,皇上伤心。没想到皇太极以自己军队为饵,居然在明军还没歼灭济尔哈朗的时候冲了上来,只得动用这支生力军了。

现在的新军骑兵团自从跟满桂来到辽东后,也入乡随俗的穿起了盔甲。他们一个个早就摩拳擦掌想打恶仗了,无奈这袁督师这也不让他们去,那也不让他们去,早就快憋出毛病来,眼看着这场恶战居然让新军对敌大名鼎鼎的皇太极,新军将士们无一不热血沸腾。

这边皇太极已经接近了明步兵集团的外线,明步兵们刚刚合拢,就看到八旗大军威猛逼人的冲来,脚步开始有点混乱,一个个抑制不住的向后退,这时候军阵后方一阵欢呼声,近卫在左,龙骑兵团在右,分开步兵队列向八旗军开始了反冲击,明步兵们都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

皇太极吃了一惊,“这袁蛮子还有骑兵?”但眼前形势容不得他多想,明骑兵队已经反冲进八旗军的阵营,双方互相砍杀起来。眼看着自己是不能及时冲到明军阵中了,皇太极恼怒的举起宝剑大喝一声,将一明军士兵斩下马来,鲜血喷溅了他一身,座下白驹也被染成红脑袋了。更有几个明军骑兵立刻发现了皇太极这个大目标,一齐调过马头,向皇太极围功而来,皇太极勇猛非凡,也不待左右侍卫,毫不退缩的拍马迎上,本想着三两下就能将这几个明军骑士斩于马下,谁曾想这几个明军骑士也不是弱手,将手中马刀舞得雪花一般,皇太极一点便宜没占到,以一敌四的他反变成了苦战。还亏得大贝勒代善带侍卫及时解围,否则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激战自早晨便开始,却没人注意到什么时候结束的,撕杀的人群渐渐分开,各自抬着受伤的兄弟,丢下一地的尸骸回到了各自的营地。令皇太极感觉到安慰的是济尔哈朗在四十余名残兵的保护下,冲出了明军的包围。只不过济尔哈朗身带重伤,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是役,八旗军死两千四百人,重伤千余,轻伤者不计其数。而袁崇焕所带明军死三千六百余人,重伤者一千五百,轻伤者不计其数。可以说是打了个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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