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在沉闷的号角声中,正在奔跑的蛮族战车部队笨重的调转方向,兵分两路,分别向左翼和中军杀去,指挥战车的蛮族酋长本想率领全部的战车部队向中军杀去,从后方撕裂马其顿方阵的战线,让己方步兵得以趁势推进,但左翼攻势不顺,让他不得不分出一半的战车回援。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蛮族战车全力向中军杀去,将会造成多么恐怖的后果啊!随着左翼和中军的接连溃败,还在鏖战的右翼必然会遭到其他两翼蛮族步兵的围攻,最后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在蛮族战车指挥官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率领着一半的战车向混乱的左翼再度杀了回去,刚刚冲出人群的安提柯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心下一凛,毫不犹豫的选择朝旁边撤退,就他这一百四十几个骑兵还想硬扛一百多辆战车的冲锋?那明显就是送死了。
安提柯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半的战车正在朝中军后方浩浩荡荡的杀去,那些在方阵后面的轻步兵们惊愕的看着那一百多辆战车朝自己杀来,纷纷向向两边散去,企图躲避战车的冲击,而在方阵后方的副百夫长也在这时发现了背后出现的敌人,连忙命令后面两排的士兵转身迎敌,虽然他们只有单薄的两排,但是超长的萨里沙长枪足以应对冲击的蛮族战车——他们是这样想的。
但事实上,战车的冲击力超乎他们的想象,在蛮族战车浩浩荡荡的冲锋下,单薄的两排方向瞬间被冲垮,尽管士兵们举着萨里沙长枪迎敌,但是战车以它那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让长枪折断,而后将挡在路上的士兵们撞倒撞飞,卷入战车底部,那些靠近战车的士兵当即被高速旋转的轴刀撕裂下体,整条防线一触即溃!
当然,强行冲击长枪方阵的战车同样不好受,牵引着战车的战马直接被长枪刺穿躯体,嘶鸣着随着惯性重重倒在地上,它们身后的战车也一同顺着惯性飞了出去,砸入密集的人群里,将铜盾长枪兵砸倒一片。
背后遇袭的马其顿中军顿时陷入混乱,前排的士兵仍然在顽强抵抗身前数倍于己的敌人的进攻,后排的士兵们则是拔出佩剑,用血肉之躯抵挡冲入方阵的蛮族战车,他们冲上战车,将上面的蛮族战士拖下马,乱剑刺死,或是直接杀死拉着战车的战马,让他们无法动弹。虽然方阵枪兵们奋力想要维持阵型,但方阵还是被冲破了一个口子,无数蛮族步兵顺着这个缺口拼命往前挤,让方阵步兵们不得不向后退。
而就在这时,左翼突然传来震天欢呼,将鏖战中的士兵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左翼上空飘扬着一杆绘有维吉纳太阳的马其顿王旗,千余骑兵正在追杀着溃不成军的蛮族步兵,蛮族战车部队虽然想要支援,却在半路被马其顿近战骑兵拦截,双方展开舍命搏杀,在失去机动性的情况下,拥有马镫的马其顿骑兵明显占据上风,在他们的合力围攻下,一架架蛮族战车陨落,上面的战士被杀死!
在马其顿骑兵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下,左翼蛮族步兵终究还是崩溃了,他们抛弃了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让原本摇摇欲坠的马其顿中军士气大振,齐声呼喊着口号将冲进来的敌人又推了出去。他们的这一溃败,也让正在赶去增援的蛮族三千精锐处于尴尬境地。
继续进攻?
还是增援中军?
他们瞬间迟疑了。
很快,他们就不必迟疑了。因为在马其顿骑兵在左翼高歌凯进之时,在战场南方的地平线上,一道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占据了整片天空,在号角响起的瞬间,不论是军阵内的联军高层亦或是率军追击溃兵的安提柯,都将目光投向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