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了看华翰元，又看了看郑曲漾身后的明哲，低声道：“是奴婢的错了。”
“你何错之有？”
“刚刚那个卖花灯的姑娘，长得那样像夏花。给了奴婢一个错觉，以为这世上即便没有跟她相似的人，总有跟她相同的目光吧？”
“是奴婢错了。”
她低下了头，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一直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特别是这几年的变故，她早已经不再是被人保护得好好的丫鬟了。
郑曲漾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也将目光放在了河面上。
是啊……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为何却找不到一个有一丝一毫跟她相像的人呢？就算是目光，他也好像感受一次，哪怕只是错觉。
华翰元跟郑曲漾站在河边沉默不语也不动身，萍儿也站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主子没走，下人们自然就不能乱动了。
好动的九妹百无聊赖地等在原地，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四处乱看。
这是她第一次逛花灯节，她来京城的时间不长，还没等到花灯节就被送到西凉城去了。等回来之后，京城局势紧张，华翰元又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她们又不能自行出门。
她好奇的目光到处看来看去，琳琅满目的花灯真是漂亮啊，那边的猜灯谜好像开始了。
她跃跃欲试，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去猜一猜，赢一个漂亮的花灯回去玩儿。
看着看着，她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
就在不远处，苏云曦开心地拎着一个花灯跟冉宗延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们也是准备在河里放许愿灯了。
瘪瘪嘴，她不再看向那个方向，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一幕，太刺眼。
在河边站定之后，苏云曦小心地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拎着自己的裙摆，准备蹲下身。忽然怡人从旁边递过来一支笔：“小姐愿望还没有写呢。”
她羞涩地一笑：“还是怡人想得周到，我都差点忘记了。”
接过笔，她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了冉宗延：“表哥的愿望是什么呢？”
冉宗延看向了她手里的那盏花灯。
苏云曦酷爱白色，就连选的花灯都是白色的。
“但愿婚礼一切顺利。”
苏云曦有些意外，身后的怡人，权嬷嬷等人也有些意外。
她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嗯，那就写这个，云曦也希望一切顺利。”
她提笔将他们共同的愿望写在了亮着白光的花灯上，她的字娟秀文静，跟她的气质十分配。
写完之后，她再次蹲下身，停顿了一下，无奈地拉了拉一旁站得笔直，跟木头桩子一样的冉宗延：“表哥，这花灯要一起放才行。”
他从来没有来过花灯节，更是没有放过花灯，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好。”最终，他还是蹲了下来。
苏云曦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跟他一起，一人托着花灯的一角，将它放在了河面上。
洁白的花灯带着两人美好的愿望汇入了无数的花灯中，朝着远方缓缓而去。
“噗。”一声轻响，苏云曦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
与此同时，冉宗延眼神一变，就连岸边站着不动的华翰元和郑曲漾都是一怔。
他们刚刚放的花灯，灭了！
失去了光芒的花灯变得平平无奇，在其他漂亮的花灯中显得特别可怜。
不仅如此，它还慢慢地沉入了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花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