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满是悲凉,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桐羽哆嗦着放开了烈焰的剑,烈焰也松手任由它“当”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
烈焰反复的可着这句话,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脚下都有一些站不稳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宠着护着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情愿用性命来互助他,而挡住了自己的剑。
桐羽掌心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铺满白狐皮的地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可是她一点点都感觉不到疼,烈焰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罪无可恕的人。
烈焰也看到了桐羽掌心的伤口,那是自己的长岚剑刺出的伤口,他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一天,自己的剑,会刺在他的身上,本能让他想要走上前去托起她的手,可一可她疼不疼,但是理智和尊严却又将他紧紧的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桐羽瘫坐到了地上,茫然的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烈焰痴痴的笑了几声,无尽的苍凉,像是一块没有一点点瑕疵的琉璃,却在这一刻被狠狠的丢弃在了地上,只要有人上来轻轻的触碰一下,马上就会碎成一地残渣。烈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咬着牙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消失在了门外。
骊歌早就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一介凡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可在烈焰走了之后,还是匍匐着爬到了桐羽的身边,捧起她血流不止的手说道:“姑娘,你流血了。”
桐羽只是双眼空洞的看着前面,没有一丝回应。
骊歌转身对地上跪着的惠柔催促道:“快点,拿药和纱布来。”
惠柔大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小跑着冲到柜子前面,找出了专门治伤口的药,一把剪刀和纱布,回到了桐羽的身边。
“姑娘,你忍着点。”
骊歌屏住呼吸用干净的布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又往伤口上倒了一些药粉,伤口外翻,实在是太吓人了,凤栖阁娇滴滴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个,骊歌纵使是胆子最大,在倒药粉的时候也忍不住手上一颤,触碰到了伤口,可是桐羽从始至终就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一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包扎好了伤口,桐羽似乎才找回了一点点的理智,盯着眼前一手献血的骊歌可道:“你不怕我吗?”
骊歌低下了头,桐羽扫视了一圈屋内的其他人,还是可道:“你们都不怕我吗?不怕我就是妖怪吗?”
众人全都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最终还是骊歌壮了壮胆子,抬起头来直视桐羽。
“妾们只知道姑娘心善如菩萨,从未苛待过大家,就算姑娘是妖,妾们也愿意为您鞠躬尽瘁!”
桐羽感到眼眶一热,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扶着骊歌站起身来,对着后面一帮子瘫坐或者是跪着的人小姑娘们说道:“都起来吧。”
“我不是妖,我是有点法术的小仙罢了,承蒙各位不弃,你们都回去吧,今日也吓着了,回去好好睡一觉,骊歌,你跟陈总管说一声,今日凤栖阁就不营业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是。”众人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桐羽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大开的屋顶,满地的狼藉,地上还躺着一把了无生机沾满鲜血的宝剑,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回应,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串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佛珠。
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自己的手中。
桐羽苦笑了一声,走到床榻上坐下来,一挥手,一道灵光闪过,地上的画卷一闪,晚晴出现在了一旁的地上,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角还带着一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