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龙没有被分到快班,应该不仅是航空模型分散了他的精力,学习成绩有所下降的原因。
同班有几个中考成绩低于颜龙的同学进了快班。
也许,就是那件至今让颜龙深感内疚的事引起。
初二下半学期开学不久的一天,第一节上课铃响。班主任和来上数学课的吕老师一起走进教室。
班主任先将与颜龙坐同一课桌的女同学,调到其他位置,然后指着同学们背后的教室门说道:“同学们,我们欢迎新来的郑芳同学”。
来不及颜龙回头,背后的同学巳发出惊呼,有调皮的男生叫道“啊啊,白毛女”。
郑芳的头发和眼睫毛都是白的,脸和脖子白得像白纸,并有些发皱起皮。
看到郑芳在自己身边坐下,把书包放入课桌。颜龙下意识的弹起身子,站在了课桌旁。
至今颜龙忘不了,当时那两个眼神,郑芳的难过,吕老师的怨恨。
吕老师是郑芳的外公,学校最好的数学老师,是后来高考尖子班的班主任,高中快班数学也由他教。
如果当时颜龙没有站起身子,如果颜龙能关心爱护这位不幸患上白癜风的女同学。很有可能颜龙的人生,会是另一个模样。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悔恨和对郑芳深深的歉意。
第二节课郑芳调去与女同学坐。
颜龙的数字课代表换成化学课代表,班劳动委员变成了三组组长。
苏红没有辜负家人和颜龙的期望。
1980年,苏红高中毕业考进安徽省PB财贸学院。
去学院报到的前一天,苏红在颜龙家吃了晚饭。颜龙去街边花了三元钱,买来一盆苏红爱吃的白斩鹅,母亲炒了四只鸡蛋。
饭桌上,已是大学生身份的苏红,光辉灿烂。
“明天几点钟火车”。
“早上七点四十分”。
“要剩多长时间”。
“二十多个小时吧”。
“啊,这么长时间呀,是快车吗”。
“嗯”。
“大学学费要多少一年”。
“毕业包分配的吧”。
“肯定脱产坐科室”。
“一人在外千万小心啊”
一顿饭下来,妈妈、姐姐、包括平时话语不多威严的父亲,都热衷于向苏红问这问那。
一丝落寞和自卑在颜龙心中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