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自然是守口如瓶不肯说一个字,他便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装出一副体贴的样子给李奕喂水,叫人实在作呕。
在面前的人又一次忍无可忍的逼问之下,慕容白曜才笑着开口:“别急着骂我,也别管我究竟要做什么。说起来,你啊,还得感谢我。依你姐姐的意思,你这命是留不得的。不如尽早将我问你的事说清楚,再给军中写封信,就说你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是叫我前来接替的。到时我将你一放,兴许还给你几两银子,你便拿着去民间过好日子。”
这慕容白曜倒也不傻,手中虽有李茉儿给的拓跋子推手迹,但终究是只能骗骗军中的人。这会儿朝廷一定在查李奕的去向,再加上他那批本属于乙浑的军火,若无正当理由,人家找上门来定是杀头之罪。
所以他得尽快拿到李奕的信,才能说自个儿带兵前来是为救李奕的无奈之举,以此应付朝廷的盘问。
至于乙浑的军火,便推给他那早在黄泉之下的父亲算了。
可李奕是宁死也不配合,他将李奕送进宫的那会儿,也没觉得这小子骨头这么硬。他原本以为李奕就是个软弱的小男孩,没想到还真有些血性。
眼瞧着时间不等人,慕容白曜情急之下,便将李茉儿拿了出来同李奕掰扯。
不出意料,李奕显然是不信的:“你胡说,我姐姐在宫里做她的浣衣女,与你早没了干系!纵是与你有关,她也绝不会害自己的亲弟弟。”
慕容白曜带着讥诮瞧他,从身上掏出白绢来凑上去,唇边漾着一丝诡异的弧度:“她?她害你害得不少了。看来你姐姐说得没错,她这个弟弟真是又笨又蠢,活该遭人利用。”
“你到底什么意思!”李奕一把将慕容白曜放上来准备给他包扎伤口的手打下去,继续横眉竖眼地质问,可心里也开始慌乱。
难道说,李茉儿从一开始就是骗他的?从离开慕容家到进宫当差,一切都是在利用他?
可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那是他唯一的姐姐。他怎能信眼前这个疯子,顺着疯子的话去怀疑自个儿的姐姐呢。
慕容白曜手里拿着白绢,也不恼,干脆向后一倒,也坐在了沙地上。
“反正你也回不去平城了,我便告诉你也无妨。”他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收回去,一边拣了块儿石头划拉着地上的沙子,“从把你进献给太后娘娘做男宠开始,就都是你姐姐默许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性命威胁,我那么喜欢她,怎会拿她的命去胁迫你?”
见李奕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慕容白曜忽然觉得心里爽快多了,接着道:“我初次去摄政王府上找你的时候,只是琢磨着,若没有我,你也没机会在王府当差。既算是知遇之恩,又遇上太后裁减世家俸禄,便想从你那儿弄些钱花花。可你拿我当蛇蝎一般避着,我回去之后,你那好姐姐才想了这么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