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抱着胡灵儿往外走,又向后朝卿砚摆了摆手,叫她只管放心。
卿砚便一个人去了医馆帮着他们干活。
擦洗柜子时胡瑛娘也问起冯锦,她就将刚来时说给拓跋子推的话原封不动地与胡瑛娘重复了一遍。
胡瑛娘笑着回她:“那孩子倒要让你们惯坏了。不过能有几个如父如母的人多陪陪她,也是好的。我老太婆管得了她吃,管得了她穿,总归不是父母娘亲,隔着两辈儿呢。她长大,我也越发老了,恐怕有些贴心的话,她也不愿意与我说。”
“胡大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灵儿与您最亲了。您瞧瞧这方圆几十里的,哪有人像您一样,做奶奶还做的这么上心的呀。您虽不是灵儿的亲奶奶,却比多少父母都带孩子带得好,教出了灵儿那么懂事的好孩子。”
卿砚一边洗着脏了的帕子,一边同胡瑛娘打趣。
胡瑛娘轻轻叹了口气:“她是捡来的这事儿我从不瞒她,可能也是因为从小知道这个,才让她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懂事许多吧。”
卿砚抬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接着问道:“那您……真的从来没有见过灵儿的亲爹亲娘吗?”
“不曾见过。就算是见了又如何?我当年捡她,是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前。听人说是老爷的小妾时隔将近二十年,又生了个丫头片子,恐惹人不待见,大雪天儿的就扔出来了。”
胡瑛娘说着,手里的活儿却没停:“不过我早已不记得是在谁家门前了,就这样的爹娘,险些冻死了孩子,我见他们作甚?”
卿砚低下头,叹道:“这孩子遇见您,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世上啊,是什么事儿都难料,谁又说得清幸与不幸呢。”
就这么一边打扫,一边拉着家常,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屋子里倒是像模像样了。
胡家医馆的牌匾,福来也早从胡瑛娘的住处搬了出来。这会儿已经被擦洗得干干净净,一阵叮叮咣咣之后,高高地悬挂在了门前,重见天日。
那边冯锦领着胡灵儿,买完了松子糖,一路上向人打听着寻到了佟苻贞现在的住处。
佟家过去在京兆也算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虽然败落,可佟家小姐的近况,依然还是有些好嚼舌根子的人关注着的。
二人来到佟苻贞住处的大门前,冯锦将手里的松子糖递给胡灵儿,让她自己捧着。
而她自己跑到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躲了起来,又探出个头冲胡灵儿挤了挤眼睛。
胡灵儿机敏地点点头,一边拍门,一边大喊“佟姐姐”。
佟苻贞觉得自己刚才算是在冯锦那里扳回了一局,这会儿正美滋滋地在屋里补觉。
冷不丁听见外头有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喊她,只疑心是自己幻听了,眉头一皱,心下涌上一阵烦躁,扯起被子蒙住了头。
本想着就这样再睡过去。可胡灵儿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原本在自个儿房里做活儿的刘叔都听到了,过来敲了敲她卧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