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儿？”秦月杉伸手唤那人抬起头来，轻声问她。
“回秦太嫔，奴婢名叫含玉。”
“含玉，是个好名字。人长得也俊俏，瞧着你不像是咱们这儿的人吧，倒像是西域的女子呢。”
含玉微微抬眸，答话不卑不亢：“秦太嫔谬赞奴婢了，与太嫔相比，奴婢连蒲柳之姿都算不上。因为奴婢的母亲是西域人，所以才长得像了些。”
秦月杉虽是守寡之人，又已经生过了孩子，可到底也不过十几二十岁，听别人夸她长相自是受用。
她原本只是瞧着含玉的长相不同于旁人，像是异域女子，清丽惹人注目，才多问了两句。
这会儿又见她是个大大方方的，在这一群新人里应该也算得上是最机灵的可用之人，便伸手一指：“你就留在内殿里伺候吧，一切都听翠儿安排，她是本宫这里的掌事。”
“奴婢谢过秦太嫔，往后便有劳翠儿姐姐多带带含玉了。”
她不仅向秦月杉行了礼，还偏过头对翠儿福了福身。
这下连翠儿都对她印象极好了，直接上前牵了她的手道：“好说好说，咱们太嫔娘娘是个温柔的主儿，向来体恤下人。你好好儿伺候，娘娘亏待不了你的。”
秦月杉微微一笑，转身叫两人跟上进屋去，余下的人被分配到各处做粗使，瞧着含玉的眼神倒免不了多添几分嫉妒。
宫里素来是藏不住话的，启初宫新来的宫女含玉头一天便受到主子青睐、进了内殿伺候的事儿，不出半日便在后宫里传了个遍。
“这含玉倒当真是有些本事的，刚一进宫，便成了红人。”卿砚一边给冯锦捏着肩，一边伏在她耳边，与她说着悄悄话儿。
冯锦翻着手里的书，轻笑道：“这是好事儿，一来她如我们所愿，博得了那秦太嫔的好感，贴身伺候，能听着见着的就多了。二来，成了这宫里人人都知道的，谁都嫉妒，可谁都不敢去动她，反倒安全。”
宫女太监可不像妃嫔们，见谁受宠便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的。
他们虽也羡慕嫉妒那些在主子跟前儿吃得开的下人，但更多的是要去巴结。
因为即便去争，整死了对方也不见得能替代得了那位置，不如做好自个儿的本分，好好儿与那受主子青睐的人交朋友，盼望有朝一日跟着鸡犬升天，也能风风光光当个好差。
“是啊，含玉的安全也是最要紧的。毕竟是赫梅公主的陪嫁人，也算得上是公主在异国他乡最亲的亲人了。”
卿砚放在冯锦肩上的手轻柔地按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冯锦闻言，抬手拍了拍她：“这我知道，姐姐也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能将心比心。我已经与含玉说过了，到了启初宫只看自己看得见的，只听自己听得着的，不该打听的也别多嘴。”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日复一日地伺候在身边，倘若秦月杉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无需她主动打听，秦月杉自然会露出马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