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所忠心的主子是个清官,那他一心护着主子还能说得过去。
可曹博远是什么样的人,阿骆应该是比冯锦更清楚的。
那样的人,说不准哪天就能为了利益和自保而放弃多年的忠心手下,管志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冯锦倒真的挺想看看,利益和阿骆,曹博远会选哪个;性命和忠心,阿骆又会选哪个。
不过事情总算是按着她谋划好的一步一步进行了下去,目前也还算得是顺顺利利。连日来因为操心没有睡好觉的冯锦,今儿也是难得地早早躺在了床榻上。
眼看着天色大亮,阿骆一夜未归,昨夜还毫不在意地喝茶写字的曹博远这才有些慌了。
阿骆向来是个贴心又懂规矩的,被他派出去办这些事,无论有多晚,也无论事情办成了没办成,阿骆都会回来向他复命的。
昨日不过让他去销毁一些陈年的本册,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回来,除非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或者是办事的时候叫不该在场的人看见了。
“老爷,老爷您干什么去!今儿这天阴着,可别忘了带伞。”
夫人瞧着他慌里慌张地往出走,赶忙套了件外衣提了伞送出门,可曹博远已经朝着外院儿走去了。
管家也是才将大门打开,睡眼朦胧地看到曹博远,忙行了个礼道:“老爷哪儿去,用奴才备车不用?”
曹博远站定了瞧着他问:“阿骆昨儿回来过没有?”
“回老爷的话,阿骆从昨日傍晚出了门就再没回来过。奴才当时正忙着花圃的事儿,也忘了问用不用给他留门,结果等到了后半夜,也没见人回来,想必是在城郊上工的地方歇下了吧。”
自从城郊开始垦荒之后,阿骆也常常在那儿过夜,所以管家并未觉得奇怪。
可他一五一十地与曹博远讲明白了,曹博远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阿骆绝对不可能不回来与他复命。
“备车,去管志家。”
管家一下子有些懵了:“老爷,那管志......去年就死了。”
为了保险起见,这其中乱七八糟的事情除了他自个儿就只有阿骆知道。
其他的人多不过是知道曾有这么个人常来见自家老爷,毕竟生意人和做官的之间常常有些人情来往,不算什么稀罕事。
这会儿管家奇怪他为什么要去一个已经过世的商人家,曹博远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忍下心中的不快,重复了一遍:“备车,去他家。只你跟着就行了,旁人问起来就说我去会一个老朋友。”
“是,老爷。您且先等一会儿,奴才这就去预备,马上就来。”管家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敢多问。原本还想劝他先进去把早饭吃了的话刚到嘴边也咽了下去,连连点着头回身去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