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功在柴房里关了一天了,原本以为这辈子估计就算交待了。没成想许府的铁管家居然跑来邀请自己加入许府的势力行列,他自然是喜出望外,出了柴房随着铁头去书房参见许梁的时候,满脸兴奋得通红,以致于抬脚进书房的时候差点被那原本就不高的门槛绊了一跤。
见了临窗而站的许梁,胡成功长揖到地,大礼参拜。
“属下胡成功参见大人。”
许梁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枯树池塘,良久转过身,朝那依旧恭敬地低头拜见的胡成功招手道:“即然胡兄弟能够加入青衣卫,日后咱们便算是自己人了,胡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承蒙大人看得起属下,属下日后必定用心做事,以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胡成功郑重地承诺一番,这才站直身体。
“我听铁大档头说胡兄弟曾经也是长安府的秀才?”许梁问道。
胡成功看铁头一眼,神情莫名的伤感,红了眼圈,摆手道:“大人见笑了,属下年轻时身陷赌场中,不能自拔,乃至于家道中落,妻离子散,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许梁笑笑,颇为理解地轻拍下胡成功的肩膀,宽慰道:“胡兄弟不必伤感,只要用心做事,本官向你保证,定能将当年陷害你的那些人抓来任你处置,一雪前耻。”
胡成功大为感动,激动地抱拳道:“多谢大人。”
上午铁头向许梁举荐这胡成功的时候,许梁好奇之下便向铁头询问起这胡成功的来历来,铁头便将上午在柴房里对胡成功的一番交谈,得知胡成功的往事向许梁禀报了。原来这胡成功原本是长安府的一名秀才,出身也算是书香门第,虽然前几年未能取得功名,但在乡里也算是名门,二十岁的时候便娶了当地乡绅的女儿为妻,只是在随后六七年中两次参加考试,却都名落孙山,心中郁闷再加上受不了妻子,丈人的闲碎语言,某日酒后便在一帮损友的怂恿下去赌坊小试身手。
胡成功这一试便试出了问题,开始几回手气顺得不得了,连赢了上百两银子,赌兴大发之下连赌几回,结果后面越赌越输,最后不但把厚实的家底败个精光,还欠下了赌坊巨额赌债。
最终老丈人把妻儿接走,胡成功的家室田产也被赌坊的人收来抵还债务。至此胡成功才恍然醒悟,从始至终那赌坊的人便看中了胡家的家产,出千使诈,骗取财产。可惜为时已晚,胡成功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流离失所。
许梁知道了胡成功的往事之后也是不胜感慨。又宽慰胡成功几句,铁头便领着胡成功前往鸡头山大营挑选青衣卫的人手。
许梁在屋里呆了会,心中牵挂着梁军的搜寻结果,叫了戴莺莺又要前往南城门那里等候消息。这时下人来报,镇原县丞黄道周求见。
多半又是为了被抓来的人的事情,许梁想着,便在前院的大厅里会见黄道周。
黄道周进了许府正厅,与许梁互相见礼,各自落坐。许梁便道:“黄县丞若还是想为牢里那些人求情,那便免开尊口。在那些人的来路未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同意放人的。”
黄县丞愣了愣,拱手道:“许大人误会了,下官此来,并不是全是为了此事。”
“那还有什么事情?”许梁问道,心中暗自奇怪,眼下自己已被巡抚衙门解了职务,按理说与官府的关系除了牢里关着的几百人外就再无瓜葛了。黄道周可是镇原县名义上的行政长官,县衙里的事情,黄县丞都能做主,许梁实在想不透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黄县丞亲自跑到府上来商量的。
“大人,你先看看这个。”黄道周从袖拢里拿出一封信,神色凝重地递给许梁。
许梁疑惑地接过,抽出信纸展开读了,不由惊叫道:“流贼围攻泾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