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刺猬。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生病,徐檀兮不会单独留在这间房里,不会与异性同处一室,更不会这样百般地不肯走。
“听见了。”这是她第一次耍赖,第一次语气强硬,不顾礼数,“我学过一点中医,先生,冒犯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突然弯腰。
戎黎后退,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急促得略显狼狈:“徐檀兮——”
她伸手,覆在了他手腕上。
她平日里肯定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也肯定不常与人争论,她脸都红了:“你刚刚也抓我的手了,得还我一次。”
戎黎抽回手的动作僵住了。
行,还她一次。
她把手指搭在了他手腕的脉搏上,垂着眼,因为弯腰,别在耳边的发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羞红的耳朵。
她手指很凉,身上不知从哪儿染了一身桂花香。
“你平时睡得很少吗?”
戎黎烧得厉害了,淡淡的桂花香扯着他的嗅觉,令他有些恍惚:“嗯。”
他长期失眠,如果不吃安眠药,要么睡不着,要么做噩梦。
“发烧是风寒引起的。”徐檀兮把完脉,收回手,往后退一步,“我这里备用的药不多,如果明天还没有退烧,一定要去医院。”
屋里光线很暗,他目光总是下意识地追着能让他看清的人。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两罐瓶装的药,还有笔,安安静静地垂首,在瓶子上写字:“用量我已经写在瓶子上了。”她放下药,收好医药箱,“先生,不要吃太多安眠药。”
嘱咐完,她走了。
戎黎扫了一眼桌上,他的安眠药就放在桌角的位置,桌上还有她留下的两瓶药、戎关关放的一杯水。
他躺下,闭上眼,没到五分钟,又睁开了眼,摸到手机开了游戏,逮到一棵树,开了一顿枪。
他在游戏里死了五次之后,戎关关来了。
“哥哥,我给你端汤来了。”
戎黎在游戏里开车,队友在后面叫他,他没理:“哪来的?”
戎关关端着碗,小心翼翼地,生怕洒了:“是徐姐姐熬的。”
是红枣姜汤。
戎黎没看手机,看那碗颜色并不好看的汤:“我不喝。”
戎关关伸着手把汤给哥哥,跟桃水奶奶哄孙子一样地哄:“很甜的,里面放了很多红糖哦。”
戎黎:“拿开。”
戎关关哎呀了一声:“我手好酸啊。”
他哥哥还不接。
“哥哥,手要酸断了。”
戎黎把游戏里的车停在路边,接了。
戎关关看见桌上的水没动,就去把药瓶子拿过来:“哥哥,还要吃药。”
戎黎扫了一眼瓶子上的字:“她走了没?”
她?
哦,徐姐姐啊。
“没有。”
游戏里的人物啊了一声,被狙死了。
戎黎把手机扔一边,倒了几颗药出来,就着姜汤吞了,喝完,把卫衣穿上,他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