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吴畏很不幸自动成了靶子,估计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生的居然是一张大众嘲讽脸。
现在看到吴畏主动请自己吃饭,康南海心里就活泛开了,要说起来,他和吴畏可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吴畏现在的地位已经起来了,再倒他的成本太高,风险也大,只不过康南海从前的屁股坐得太稳,想换个方向就不容易。难得吴畏愿意主动和解,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下台?
于是康南海故意迟疑了一下,这才矜持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和吴畏共进晚餐了。
此时两人身处闹市,两边酒楼林立,按康南海的想法,吴畏在日本搜刮了一个多月,早就盆满钵满,成了不差钱的主。怎么也要选个档次高一点的地方,就算没有满汉全席,也要弄个全猪馆,正好可以犒劳一下五脏庙,脸大一点,还可以带回去宵夜。
没想到吴畏一转身,居然就拉着康老艺术家进了一家包子铺,挑了一张油渍麻花的桌子坐了下来。
能在这个地段开包子铺的,走的就是个数量,来往的大多是赚了几个大钱的苦力汉子们,下了工吃一顿肉馅包子既解馋又管饱,也算是个奢侈享受。
里面也有一些跑生意的人,图意的自然也是实惠。总的来说这里的顾客都是注意里子多过面子,根本不会注意卫生条件,而且这年头也没有卫生部门来检查收罚款,伙计擦桌子的勤快程度和客人的数量成反比。
康南海也是在平民堆里混出来的,当年一样蹲马路牙子上捧着破碗喝粥,本身是没什么小资情调的,不过这些年养尊处优下来,也开始讲究个吃饭的地方了,被吴畏拉进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顿时就有点不高兴,心说有请客吃包子的吗?这得亏是晚上,要是早上遇到了,是不是来套煎饼果子就打发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豆腐脑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大冬天的,包子铺里弥漫着一层浓厚的水蒸汽,好在蒸汽都在头顶上,倒也不会弄到对面不见人的地步,只是偶尔会有凝结的水珠从天而降,是不是甘露就要看心情了。
吴畏心情不错,拉着康南海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已经殷勤的跑了过来伺候着。
包子铺应该算快餐,虽然中式从来就没有自助的习惯,但是常来常往的客人自己动手也都是常态,无所谓新旧。只不过小二看出这两个人身份不同,康南海一身长袍虽然看不出面料,裁剪熨烫得可很是板正。吴畏一身军装就更不要说了,腰间还别着一支转轮手枪,虽然小二不认识军衔,也知道这样的军爷不能惹,要小心伺候着。
吴畏很热情的向康南海说道:“先生喜欢吃什么?都是我请。”
小二看了看他,心说您二位都混到吃包子的地步了,就别端着架子叫先生了,实的惠的来点肉馅大包子算了,最多再加一盘芥菜炒肝。
康南海又不是第一次进包子铺,当然知道行情,不过人家也是有身分的人,刚才答应了让吴畏请饭,总不能一看是包子铺拔腿就走,这时候的文化人虽然不一定有良心,至少风骨还是要的。
于是他向小二摆手说道:“贵店都有什么啊?”
老北京市井那个时候还是相当敬业的,就算跑堂小二那也是师傅徒弟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包子铺的小二放到吴畏穿越前那个时代,也够个行业精英的水平,所以听了康南海的话,二话不说,一张嘴就报出一串馅名来,声音干脆吐字清晰,惜乎包子铺里菜式太少,没有相声里惯口的效果。
吴畏当然就惊了个呆了,心里给小二口舌功夫点赞的同时,努力回想刚才这小子都说什么了——刚才光听个脆快一条鞭了。
康南海在北京城里吃过好几年包子,压根就不用听,随口吩咐了,就向吴畏问道:“吴将军盛情,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吩咐。”
吴畏就当没听出康南海话中的嘲讽含意,给自己结结实实要了十个猪肉馅大包子,还加上一碗粥,看着小二离开之后,这才含笑说道:“不瞒先生,只是想打听一下铁良将军的下落。”
康南海一惊,差一点跳起来,指着吴畏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