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墨白从箱中提出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而锦妤的鞭子也在同一时间抽了过去。这次无忧的蓝光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银光,她在鞭子上也下了毒。
只是无忧以雷霆之势抽出,却在关键时刻猛地停住,突然的收手也让锦妤遭到反弹,她被无忧的厉气给震伤,整个人被弹了出去。
一切,只因墨白陡然掐住了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的脖子,在无忧就要打到他的时候,他阴险地一笑,掐着那孩子纤细的脖子就提了起来。
“再往前一步,我杀了他。”
墨白目光狠毒,与那孩子如一滩死水般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锦妤强制收手,她不得不这么做,她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样一幅模样,或者说,如果他还能说成是一个人的话。
锦妤曾经见过一张非洲难民孩子的照片,瘦骨嶙峋,肚子外凸,身上肋骨根根分明,四肢比树枝还细,仿佛碰一下就会断。
这孩子就是这般模样,一件破褂子已是衣不蔽体,被血水浸染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全是伤口,有的已结痂,有的还在流血,最恐怖的是他双腿呈一种相当怪异的姿态往后曲折着。但腿却能动,而且不仅能动,他在一阵乱蹬后居然又拧正了双腿,乍一看根本和正常的腿没有区别。
而锦妤之所以不敢确定他是不是个孩子,除了他极度瘦弱外,还有就是他的长像,如同沙漠中的枯植。干瘪焦黄,头发稀疏,额头极高,一双眼睛在凹陷的脸颊上显得又大又深,眼珠黑得吓人,嘴唇干裂脱皮,脸上的皮肤结成一块块的干斑,整个看上去就是头大身子小,严重的营养不良。
因为声音稚嫩,身材矮小,锦妤觉得就算他比实际看上去大一些,也顶多不会超过十岁。而引起锦妤震惊和愤怒的,正是这孩子的眼神,一点活气都没有,没有焦点,没有生机,眼珠一动不动,像个盲人。但偏偏就是他,用那么无力又充满渴望的声音对她重复说着“救救我”,也正是因为这三个字才打动了她。如今见了他的面,锦妤更是觉得这三个字像重拳打在她心上,让她一颗心全揪到了一起,又疼又怒。
要多么残忍才能干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来啊,暗堂暗堂,黑暗残酷。
胸口堵得慌,口中全是甜腥味,她默默地收起无忧,冷眼看着墨白。
“放了他,我给你解药。”
“哈哈哈……”墨白放声大笑,没想到锦妤真的会在乎这个小怪物的生死,“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你是第一个敢跟老夫谈条件的人。”
锦妤厌恶地说道:“那是坐井观天,躲洞里不敢出来。”
“哼,你也不用激老夫。”墨白说着手一伸,“解药,拿过来,不然……”
随着墨白手使劲,那孩子脸色涨得通红,张着口拼命呼吸,眼看就要窒息。锦妤根本来不及思索:“好,我答应你,你放了他。”
奸计得逞的墨白阴险地扬起了嘴,随手将那孩子如丢垃圾似的丢到地上,对着锦妤目露凶光:“告诉我,你师傅是谁?”
“你不配知道他老人家大名。”
“哈哈哈哈哈,好,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站那别动,把药扔过来。”
锦妤依言行事,扔给了墨白一个小瓷瓶,墨白将信将疑地问锦妤:“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会不会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