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裴春花张开双臂老母鸡护崽一样把裴满护在身后,脸红脖子粗地冲他喊道,“满哥儿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为了一个外人,你是要打死自己的儿子吗?”
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娘家,她都快被拖累死了。
一个个脾气还挺大,要死哦!
“什么外人,那是老三的媳妇!”裴春山打不到裴满,用力敲了一下炕沿,怒吼道,“老二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再敢对花椒起那种心思,信不信我就打断你的腿,扔到后山去喂野狗,咱们家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不允许有这样的龌龊事发生,你给我听明白了没有!”
算卦的说了,只要媳妇在,老三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他得留着这个念想。
“爹,我再也不敢了……”裴满自知理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我听爹的,等我伤好以后去镇上码头扛包,我,我听爹的还不行嘛!”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可不想让他爹真的揍了。
“大哥,满哥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裴春花继续劝道,“都是自己孩子,你也别太较真了,花椒这不是没事嘛!”
就是有事,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话说老二真够没用的,竟斗不过一个小姑娘……要是成了事,还好呢!
“没事就不用管了吗?”裴春山越听越生气,上前扒拉开裴春花要揍裴满,厉声道:“这幸好是没事,要是真的有事,你对得起泽哥儿吗?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他能跟咱们走散了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八年前他带着裴满裴泽跟村里人一起出海捕鱼,归航的时候起了风浪,裴满不顾裴春山的阻止,非要再下一网再回,结果被渔网拽到了海里,是裴泽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把他推到了船上,自己却没上来……
事后村里人在海上打捞了一个月也不见人,有人说当时海上有大船路过,说不定被人救走了,还有人说,说不定被鱼吃了……五年前,他姨家表姐的公公汪七去西北收药材,说是在西北见过一个人跟裴泽长得一模一样,但又不确定是。
为此,袁老太太还特意找人算了卦,说他应该还活着,得买个媳妇拴住他才行。
出于对儿子的愧疚,裴春山才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拿出来,买了花椒回来,如今裴满竟然敢打花椒的主意,当爹的,真的快被气死了。
“大山,你要打就打死我吧!”袁老太太黑着脸拄着拐杖走进来,裴润讪讪地跟在身后,虚扶着袁老太太,裴春山一见他娘进来,只得收了棍子,皱眉道,“娘,不是说这事我来解决,不用您操心了嘛!”
刚刚王氏告诉他,花椒说死也不嫁给裴满。
他听了都感动,恨不得打死裴满这个畜生。
“作孽啊我让你解决,你就要打死你儿子吗?”袁老太太气得拿拐杖直捣地,指着裴春山骂道,“泽哥儿是你儿子,满哥儿就不是了吗?我看你被你那个后老婆一挑唆,你就要动棍动棒的,是不是打死了满哥儿,你后老婆就痛快了,来来来,润哥儿也来了,你一起打死吧,打死了就没人碍你们的眼了。”
说着,转身拽过裴润,就往裴春山身边推:“一起打死吧,打死了干净!”
肯定是王氏那个死婆娘在裴春山面前点眼药水了,要不然裴春山也不会过来打裴满。
她就知道后老婆没个好东西。
“娘,您这是干什么呀!”裴春山索性扔了棍子,黑着脸道,“老三是怎么失踪的,您比谁都清楚,我若是不教训一下这个逆子,他就不长记性!”
裴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挠挠头,倚着炕沿,很是不知所措。
裴春花咳嗽一声,冲裴润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给裴满求个情,裴润生性老实,干活肯下力气,又跟裴春山整天在一起干活,父子俩一向亲近,裴春山不会不给他面子的,哪知裴润愣是不知道啥意思,期期艾艾道:“姑,你,你病了吗?”
裴春花气了个倒仰。
你他娘的才病了呢,你们全家都病了!
“那你就打,往死里打吧!”袁老太太抓起棍子硬塞他手里,哭嚎道,“你连我也一起打死吧,打死了这个家就干净了,我们都是碍眼的,老头子,你为什么走那么早啊,把我一个人扔下,让儿子媳妇嫌弃啊,我老婆子说句话跟放屁一样,没人听啊!”
“娘,您别哭了,不打了还不行嘛!”裴春山皱皱眉,上前扶住袁老太太,“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我不用你扶,我自己还能走!”袁老太太猛地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地回了屋,“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拉扯大,如今你们一个个地翅膀硬了,没人听老娘的了,没心肝的,还吃饭,吃个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