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配方上看,忘忧散放在水里无色无味,熏香的话倒是有一点点香味。”说着,蔺沨猛地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道,“不会吧?你又中招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看看的。”裴泽伸手横在他面前,“如果是的话,我就能断定徐莺娘就是淳亲王的人。”
转念一想,他又把徐莺娘有孕的消息告诉了蔺沨。
蔺沨哈哈笑,吩咐下人备宴:“贵圈真乱,喝个酒也能喝出个孩子来。”
把完脉,蔺沨摇头,奇怪道:“我虽不才,但我敢断定,两个月内,你绝对没有接触忘忧散,而且你应该已经完全康复了才对,你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你确定那熏香不是忘忧散?”裴泽问道。
这就奇怪了。
他为什么闻了那香,就会晕厥呢?
徐莺娘到底搞什么鬼?
“确定,那熏香并非忘忧散。”蔺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裴泽,低声道,“侯爷,我这里呢,有几个歌姬,都是经了人事的,不妨让她们试试……因为我实在诊不出您到底哪个地方不对劲。”
毕竟歌姬们手段多。
非良家女子所能比的。
“不,我岂是那样的人?”裴泽冷了脸,“我也劝你修身养性,不要再堕落下去了。”
管家不声不响地抬了一桌酒菜过来。
“扯,我这怎么叫堕落呢?我这叫性情中人。”蔺沨拿起酒壶给两人斟满酒,笑道,“既然侯爷不肯,那就算了,来吧,一醉方休,喝醉了,就什么烦忧事都没有了。”
“看来,你还是没忘记她。”裴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听我的,别想了,她已经贵为皇妃,你们不是一路人,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不要为难自己。”
蔺沨苦笑:“所以我得自己找点事做,等过了年,我就要去京城了,这样离她近一些,说不定还能再见到。”
“你这样的心思,对她没什么益处。”裴泽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给他斟酒,“安稳当你的岛主,不好吗?”
“我的心思只有你知道,而你是不可能出卖我的。”蔺沨咧嘴笑道,“我想过了,与其我在岛上碌碌一生,不如在有生之年出去做点事,你放心,我去京城,绝对不可能做对她不利的事,我是去帮她的,我想,我比你合适。”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医治我的脸,好多人都说我脸上的伤疤几乎看不出来呢!”
“果然无碍了。”裴泽这才发现他脸上的伤疤的确比之前浅淡了许多,若不细看,竟看不出他脸上有伤,蔺沨医术果然了得。
“所以,我去京城开个医馆还是没问题的。”蔺沨并不瞒裴泽,“凭着我在京城的人脉,说不定还能进宫当个御医,我若当了御医,就能跟她经常见面了,我想,我能帮上她的。”
二十多年混混沌沌的人生,直到遇见她,他才彻底认识了自己一回。
为了她,做什么都值,无悔亦无怨。
“我虽然不赞成你这么做,但也希望你心想事成。”裴泽又给他斟酒,“此去之路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无比,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声,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定责无旁贷。”
蔺沨点点头,笑道:“你从泥潭上岸,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而我则从闲云野鹤踏入泥潭,咱们两个的人生,完全调了个,以后,你看我,就是你,我看你,就是我!”
“只要心甘情愿就好。”裴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实在是厌烦了那种尔虐我诈的日子,也厌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眼下我就希望守着妻儿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淳亲王既然步步相逼,那我也不能无动于衷,不除淳亲王,我就没有好日子过,可我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