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厅内。
灯火通明,笑语嘈嘈,杯盏不尽。
在席上,有一个衣冠不整,手拿酒杯的人,侧着身,红着脸,靠在桌边,放声大笑。
熊文赋已经是喝得烂醉,却还鼓着眼,指着坐在对面的林康,打着酒嗝骂道:“来,***师弟!陪我……再喝一杯!哈哈哈哈……”
也只好陪着笑,和熊文赋碰了一杯又一杯。
趁人不备时,林康的手快速一翻,杯中的酒便洒得一滴不剩。
他却还摆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踉踉跄跄,神色不稳。
就在这时,原本很热闹的酒宴氛围,被声巨响打破。
“哐!哗啦啦!”
已是深夜,究竟是何人能够如此愤怒,一脚踹碎了厅前的玻璃门?
喧闹声戛然而止,一双双迷茫而又不满的眼,都齐刷刷看向了门口。
先进屋的,是夜晚的凉风,是它吹散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酒气——失望,愤怒,紧张的神色,开始在每一张脸上面悄然上演,简直就是百花齐放。
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来一个人,西装革履,脚顶皮靴。他的眼球已经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还有那一张青筋暴起的面孔,颜色是先变红,再变青紫,最后变为毫无血色的惨白,显得万分骇人。
没错,方才踹门的,正是彼得芬顿。
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天怒吼:“都他妈在干什么!造反是吗?!这个颜潞河巡逻队就容不下你们了?!”
大多数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当然有一个人除外,便是熊文赋。
换做谁都会急的,好端端的接风宴会,竟然被人搅荒了。
“你想干什么!冷不丁就来一脚?当这里是什么无法无天之地了?给过钱的妓院吗?”熊文赋昂起脖子,直勾勾瞪着彼得芬顿,还不耐烦地靠在桌子上抖腿,大有一种要打架的气势。
彼得芬顿并未理会,环顾了下四周,便低声吼道:“都他妈给我滚蛋!”
人们一个个低头散去,与彼得芬顿擦身而过,而林康也混在其中。
“你给我站住!”一双手,突然钳住了肩膀,虽然绵软无力,却还是把林康唬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他是我师弟!”
“怎么……”彼得芬顿把林康强行搂在怀里,笑道:“让他跟我回去聊两句,喝点茶什么的,你还要管?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说罢,携着林康,飘然而去。
“你……”熊文赋刚要上前,却又不知为何停住了。空旷的厅内,只有个拳头,一次又一次锤在桌上,甚是响亮。
林康就这样跟着彼得芬顿上二楼,到一处室内。
“你是哪里人,怎么过来的?”
“本人姓林名康,从建沂城来。为新天社成员。”林康不紧不慢回答。
彼得芬顿听完,楞了一下,便嘿嘿一笑:“既然是新天社社员,就不怕我抓你吗?”
后面林康说的话,自己都觉得违心。但为了保命,还是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照言不误:“哎呀,怕什么,颜潞河巡逻队不都是好人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彼得见状,便冷笑道:“行,那就……在这里待着吧!哪儿也别去了。哦,忘了介绍,我今后就是你的叔叔,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和我提。”
“嗯。”林康答应着,这才算有了着落——他的心里已经想好了计策,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去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