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谢老夫人竟然同意地点点头:“信王爷得急症过世,时间很短,这还算是意外,但如今信王妃也这样,就让人颇为生疑。当时宫里还派了太医过去,可惜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当天夜里信王妃就去了,唉!”说完了,以帕拭泪。
季雨菲见火候已到,赶紧说:“信王妃家的郡主,也太可怜了。”父母双亡,太可怜了。
“是啊,一年之内,先是丧父,再是丧母,任是谁,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刚成了亲不久的姑娘,这先是守父孝,再是守母孝,你说说,这还怎么…婆家人自然是希望儿媳妇早日开枝散叶,再不济,也是盼着娶进门的媳妇带来兴旺的。”
谢老夫人这话说得有点含糊,不过季雨菲自认自己听明白了,毕竟,宫斗剧里的婆婆总是在新婚后第二天喝媳妇茶时会说那句意味深长的“早日开枝散叶”,儿媳妇通常还是一脸害羞的表情。其实就是让她快点生儿育女呗,能生几个是几个,越多越好,多子多福嘛。
再者,古人都迷信,希望对方能带来福气,结果娶进门的儿媳妇一年内父母双亡,估计会觉得没福气。看样子,这位皇家郡主后来遭到夫家嫌弃了。
“那,这位郡主后来怎么样了?她嫁入了哪家?对了,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我要叫她?”也不用拐弯抹角了,季雨菲选择了直接问,并且扯上了亲戚关系,可惜21世纪来的独生子女并不太理解古代复杂的亲属关系。
“哦,郡主,老身疏忽了,论辈分,您得喊她一声堂姑母,她跟您父亲是堂兄妹关系,信王府郡主闺名静娴,无封号,大家便私底下称呼一声‘静娴郡主’,或者说‘信王府郡主’。”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谢老夫人估计还觉得诧异,毕竟是未出五服的同族,还是皇族,这长于太后膝下的郡主应该是清楚的,不过信王府的郡主么,也算是一个特例,父母早就双亡,也已多年未跟皇室有来往,不清楚也正常。
季雨菲的心里则在想:郡主封号估计挺难得,怪不得那位张琳张嘴就叫自己“婉清郡主”,本来还以为她是故意的呢。再者,郡主数量估计不少,大家也分不清,就还是搭上名字或者王府,比较容易分辨。
“那,这位堂姑姑,嫁到了哪位人家?”想完了郡主封号,再继续想婆家,这个更重要,下次方便了解。
“静娴郡主当年议亲时,她母妃可说是为她千挑万选,还来拜托过我,可惜这婚嫁之事,虽说子女在父母眼中都是千好万好,但在别人眼中,却还要看门第高低、家中人丁,多方衡量。所以这位郡主,虽然贵为王府郡主,婚事上也并不那么顺利。毕竟,能跟亲王府议亲的,也不是寻常人家,但所谓‘高门娶妇’,还是希望能娶个有助力的儿媳妇,这一点,静娴郡主无兄无弟…”
说到这里,老夫人恍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康王府的郡主,也是如此,或者说,比信王府郡主当初议亲时还要差那么一点儿,母妃也已经过世多年了。谢老夫人顿时有点尴尬,赶紧给自己找补:
“这是世人粗浅,其实这婚姻之事,只要两情相悦,夫妻齐心,又如何需要哪些有的没的呢?再说了,如果婚嫁光凭门第家世和钱财,又如何会有那么多的怨偶呢?”
这话听在21世纪还没谈过一场恋爱的女大学生耳朵里,其实没什么影响,不过本着礼貌起见,季雨菲还是应和地点点头:“老夫人说得对!这帮人太肤浅了!”
谢老夫人一听很是满意,虽然看对面那位三公主一脸发呆的表情,不过这位公主殿下又不会嫁到她家来,那就随她去了,当下便继续说她的信王府郡主:
“挑来挑去,最后还是信王妃进宫去求了太后赐婚,夫妻俩一心希望女儿的后半生能因此而体体面面、顺顺利利。唉,可惜,信王妃虽说早逝,但也算是一生夫妻恩爱,可惜她这女儿命苦,父母撇下她一人不说,因为要守孝,这好好的新婚夫妻,便也只能…一开始,那夫家也还算体贴,可架不住这守孝时日太久,她家那位婆婆,便架不住旁人撺掇,给儿子纳了妾,为这事,老身当时也想过去帮着说道说道。可是你们也知道,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是外人,说了且不说有没有用,说不定还帮了倒忙,想想也只能罢了。”
“那这堂姑姑,也就这么算了?”看来皇室贵女都不算嚣张嘛,后面的堂姐长公主一开始也挺隐忍。
“能怎么办呢,等她守完孝期除了服,那庶子庶女都会走路了,估计是心灰意冷,静娴郡主后来虽然也生了个嫡子,但这心结是有了,这几年,我是听说,自己只一心一意教导儿子,由着那夫婿搬进小妾院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