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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之将死(1 / 2)

 三月多雨,天是灰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下雨的缘故,还是空气污染的太严重。

走出医院门口,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更不用提一路从医院跟到宿舍的一只路边的小猫了。易云迈着疲惫的步子慢慢走到床边,然后无力地躺倒床上,双目无神,呆呆的望着天空,不对,应该是天花板,亦或者是绝望。

易云是H市一所三流大学的二年级学生,住的是学校外面租的一所小单间,有人觉得住学校里面挺好,便宜,方便,但这显然不适合易云。开玩笑,学校宿舍每天网上11点准时断电断网,夜生活等于无,还是集合式管理,6个人一间宿舍,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最主要的是住宿费用并不比外面便宜多少。

突然忍受不住的咳嗽把易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从医院的检查结果来看,居然是晚期肺癌。一开始只是咳嗽也没太注意,反正咳嗽从小到大次数也不少,耐耐就过去了,然而这次持续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好转,只得去医院看看了,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拿来的肺癌?”是的,对于三餐不饱的易云来说抽烟喝酒都属于奢侈。

“先生,冷静点,经过我们医院多名医生重复查验,您得的确实是肺癌,对于您的现状,我们也只能表示遗憾,由于肺癌并不是抽烟引起的,这可能跟您长期居住的环境有关,这是长期吸入大量致癌废气,加上经常熬夜,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排除引起的。”

“那我还有救吗?”

“很抱歉,建议你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或许还能撑三个月,运气好能活一年半载也说不定,还得看你的意志力够不够坚定不过还是建议您通知家里人做好准备。”

与医生的对话依旧在耳边回响。是啊,易云老家在南海边一个的小渔村里,原本依山傍海,碧水蓝天,小时候还能在河里洗澡洗衣服,甚至于往前村里人还用河水生水做饭,夏日的海滩更是大人小孩的天堂。如今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河里到处是生活垃圾和水浮莲,连海水也成了灰色,偶尔去海里游两下,回来还全身痒痒。村里为了所谓经济起了一座又一座工厂,环境是一天比一天恶劣,然而村民们却没有从中得到一分钱。就连易云大学所在的城市也是烟熏雾绕,虽然大学旁边是没有什么厂房,可依然是灰尘漫天,每天宿舍的桌子一天不擦就像好几个月没人动过的一样,铺着满满一层灰尘。

易云老父母早亡,是靠奶奶一个人拉扯大的,家里一穷二倒,而奶奶因为长年劳累,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连农活也干不好了。尽管易云高中成绩并不差,但毅然选择的一所三流大学,只为了能够减轻家里沉重的负担。自从上了大学,大学费用大部分靠补助,奶奶东拼西凑也算是凑够了生活费用,并且用暑期工赚的钱买了台不算太好的二手电脑,易云每天有大半时间都是在游戏中度过,并不是易云爱玩,而是易云听说游戏玩好了也是可以挣钱的,于是开始了游戏代练兼商人的苦逼生活,一晃就是2年,眼看就要毕业了(三年制,学习两年,第三年开始实习),可以独自打工,让奶奶安享晚年,却碰上了肺癌,不说让奶奶过上好日子,连报答奶奶的养育之恩的机会也没有了。

“奶奶,我对不起你。”

想到这,易云的脸上不自觉得流出了两行清泪。

咳嗽不知道持续的多长时间,只是依稀记得后来下雨了,易云才在迷糊中睡着,然后半夜才醒来,感觉喉咙一阵干渴,难受极了,想起来倒杯水喝,不料发现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猫睡在床边,蜷缩着身子,显得十分安详,只是肚子一鼓一鼓的,并伴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传出。要不是是白色的还真不好发现,本想把它赶走,最终还是忍不住爱心泛滥,由得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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