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了，瓦列里看见自己的僚机缓缓地爬了上来。
许久，瓦列里才说道：“战争，会改变一个人。但你要记住，你是个人，不是野兽。”
“是，中尉同志。”亚历山大的语气中没有任何不快，反而有点愧疚的感觉。
“刚刚的攻击，你完成得非常棒，但是提前量可以再扩大一些，这样就可以给对方更大的打击。”
话音刚落，无线电中忽然传出一阵沙沙的声音，隐约有人在说话，在那阵电磁音响了好一阵后，对方似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频率：
“空中的同志，你们听得见吗？”
“空中的同志？这是什么称呼。”瓦列里暗想，但还是回应道，“收到，请报出你们的身份。”
“我们是50炮兵师的，我们需要炮击校射，他们说有两架飞机正好在这里，并告诉了我们无线电频率。”
瓦列里愣了愣，回应道：“怎么证明？”
“你们现在的位置在哪？”
“凭什么告诉你？”
“你们飞越图拉防线，正西方有一片云杉林，在那片树林的北部就是我们的炮兵阵地，你可以亲自核实。”
瓦列里看了看西面，确实有一片云杉林。
他抬起机翼，转了个弯，同时缓缓降低到了两千五百米的高度，终于找到了那片不大的炮兵阵地。
“我看见你们了。”对方说道。
这应该不假了。瓦列里赶紧说道：“我也看见你们了，我对我之前的怀疑表示抱歉。”
“没事，非常时期。”对方短短回应了一句，紧接着又说，“你们从这个位置往北五公里，应该可以看见一条土路。”
“我从这里就可以看见。”瓦列里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有一条土黄色的如蚯蚓般曲折的土路趴在树林中间。
“好，你们能不能看见那条路上的运输车队？”
瓦列里向前飞了一会，看见了一连串弯弯绕绕的黑点。
“看见了。”
对方没有回音，过了一会，只听地面上传来“砰砰”几声巨响，十几发炮弹如同战列舰对射时的场面一样划过了一阵优美的曲线，落到了车队里。
“落点怎么样。”
“偏北，离中心大约五十米。”
“收到。”那边给了个回应，便没了声音，想必是去调整仰角了。
远远望去，德国人的车队一片混乱，好几辆车发生了追尾，有一辆卡车翻进了沟里，货物落了一地。
但没有一发炮弹是准确命中车队的，他们大部分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所惊吓了。
隔了十秒不到，又是一阵炮响，这次的落点比上一次密集很多，而且至少有五发准确命中了目标，瓦列里看见那边发生了接连的爆炸，蘑菇云腾上了几百米高，想必那辆车里运送的是汽油。
看爆炸的范围，瓦列里估计这个炮兵师使用的是小口径的76mm轻炮。
而且规模不大，看上去也就二三十门炮的样子，这让瓦列里很是奇怪，他们说是一个炮兵师，但装备数量却是一个团。
“很准，就这么打。”瓦列里看了看炮弹落点，说道。
“好，谢谢你们。”
两人在空中转了个圈，便回头返回了机场。
回到基地，瓦列里从飞机上爬出来后，周围忽然响起了掌声。
正当瓦列里懵圈时，他看见乌沙科夫朝他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深红色的小盒子。
“好消息，瓦列里。”乌沙科夫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