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好一会儿，徐沨才在程湲杀人一般的视线下，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湲湲姐，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程湲瞥了眼已经解开安全带，蠢蠢欲动的明非，清清嗓子，道：“我先去看看，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
“不是程姑娘，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去啊？”
“你这一路上，都快把汽车开出飞机的速度了，见到周若谦，你还能冷静吗？”程湲语重心长道：“你发火，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会让小雪伤心。所以，你就先在这里调整一下你自己。我会把小雪安全带回来的。”
明非底气不足道：“我会克制的。”
程湲没有再跟他废话，交代徐沨好好看着他，便迈开长腿下了车。
周若谦的摄影楼既是工作的地方，也是住宿的地方，因此程湲的敲门，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周若谦人如其名，是个谦谦君子。程湲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灵石的气息。她面上不动声色，但一进屋，她就开始将自己的灵力释放了出去。
周若谦滔滔不绝的向程湲介绍着影楼的业务，程湲面带微笑装作十分认真听着，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听进去几句。
程湲拿起桌上的相册，认真翻动了起来，一旁的周若谦微笑着的向她介绍着照片中的拍摄地点。
程湲翻完手里的一本，也没有在其中看到孙若雪做模特的照片。
“这些照片，景色漂亮是漂亮。你看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嘛，我想拍几张好看的给我男朋友看看。”说完还略显羞涩的笑了笑。
“任何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不要因此而觉得羞愧。”周若谦对她笑了笑，便大步走去了柜台那边。很快，他就从上锁的抽屉里给拿出了另外一本相册。
程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不用因此而觉得羞愧，你把相册锁起来干什么？周若谦在她心里的好人形象，立刻就开始崩塌了。
接过相册，程湲与他道谢后才打开，孙若雪的照片便赫然呈现在了眼前。精致的妆容，再加上高超的拍摄技术，照片里的孙若雪身穿雪白色连衣裙，站在翠绿的草地上，仿若天使落入人间一般美丽而又圣洁。
从照片里她的表情来看，不像是被胁迫的。
“您要是想在这里取景，那得再等一个月左右。”周若谦解释道：“那里的草现在长高了许多，拍不出这个效果了。”
程湲看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接着翻了下去。接下来还有几张孙若雪的照片，除了有一张小露香肩的照片，其他的也并没有特别暴露。她想那张照片若是被明非看到，他怕是也得暴跳如雷。
“啪。”的一声，程湲合上了相册。
“小姐您已经想好了吗？”周若谦微笑着问道。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程湲盯着周若谦，朱唇轻启，“孙若雪，在哪里？”
周若谦瞳孔微缩，偏头避开了程湲紧盯着他的视线，“我送她回学校了。”
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程湲自是没有错过，她敲敲桌子，将周若谦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跟我说实话，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程湲放缓语速，又问了一遍。
周若谦先是用力咽了口唾沫，随后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眼神猛地放起了光，“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质问我。”
“我是她表姐。”程湲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金色指虎，慢条斯理戴在了右手上，“她哥哥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周若谦脸一下子白了，哆嗦着嘴唇道：“现……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动用私刑。”
“你也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非法囚禁是犯罪，那想必你也知道了。”
“我……我没……”
程湲将指虎往他的面前递了过去，周若谦猛地后退了几步，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保护她。只有把她藏起来，她才能安全。”
程湲秀眉微蹙，不耐烦道：“你怕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有动手嘛。”
周若谦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到了她的右手上，指虎寒光一闪，周若谦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走吧，带我们去找她。”
周若谦深呼吸几下，强装镇定道：“你不能带她走，会有危险的。”
确定了人暂时没事，程湲也不着急了，她冲周若谦挑了挑眉，道：“那你要怎么办，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一辈子。她能看到的就只有你一个，也只有你可以见到她，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程湲意有所指道。
周若谦自是听出她话语里隐藏的深意，他瞪圆双眼，怒视程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程湲随手翻了翻桌上的相册，“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喜欢她，不是吗？”
“我……我……”周若谦支吾半天，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为什么你觉得她会有危险？”程湲突然出声道。
“宁锐看到她了。”周若谦痛苦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小雪去那里的。”
那宁锐是什么妖怪嘛，只是被他看到了，至于被吓成这样嘛。
看到程湲脸上的不屑后，周若谦惨笑一声，道：“宁锐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家里有钱，大学四年，他交的女朋友根本数都数不过来。其中有追他的，也有他主动追求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那些被他追过的女生，有几个没有毕业就离开了学校。”
程湲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这人看来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他对那些女生做了什么？”程湲轻声问道。
周若谦捂住眼睛，颤声道：“他把她们介绍给了他的……朋友。”时至今日，那张照片，他还是无法忘怀。时至今日，他还是不敢去打听那个女生的消息，他太害怕会听到让他无法接受的消息了。
程湲按按眉心，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一些。不过，至少孙若雪暂时还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那边的温泉很好，花也开得很美，我只是想带小雪去看看，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他。”周若谦眼含热泪看着程湲，万分歉疚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湲心道，就算你是故意的，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行了，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现在，我们得快点儿找到小雪，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
周若谦还有些迟疑，程湲一瞪眼，他立刻表示马上就带她去找小雪。
“把温泉的地址给我。”
周若谦愣了一下，道：“小雪不在那里。”
“我知道，她是不在那里，那个叫宁锐的呢？我们不也得时刻关注着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