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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中,安夫人和晴小姐呆若木鸡地望着站在门前的身影,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两个柔弱女流甚至忘记了一切惊慌失措的举动。却说那闯进门来之人正是龙儿,仍旧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野人模样。
阿狸温顺地趴在肩膀上,龙儿在屋中扫视一圈,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咕咕——”肚子忽然发出怪异的声响来,突如其来的怪声将两女吓得一个激灵,安夫人见到眼前的野人望着桌子上的饭菜猛然明白过来,连忙拉着晴小姐站起来退到一边。
龙儿走上前来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信步走进偏厅,但见偏厅中摆放着两方大药柜,以及众多盆栽药草,青石砌成的水池注满了水,其中零零落落漂浮着三两片水生药草。龙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肩膀上的阿狸抱下来放到一旁药柜上,取下刀剑等物品堆放一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饭桌旁一动不动地两女,放下帘幕解下肮脏破烂的衣衫,“噗通”一声跳进水池之中,这一道声响,直把外面两位柔弱女子吓得不轻,望着打开的房门,却不敢轻易迈出半步。
一头扎进水池之中,闭气了半晌方才露出头来,污渍早在水面扩散开来,贯穿心口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红之色在水池中混合着污渍蔓延着,龙儿重重地搓着脸颊,依靠在水池边闭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五指梳拢着湿漉漉的头发,龙儿随手抓起一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药草看了几眼,目光却突然被自己的左臂吸引,一条金银二色交错的小蛇缠绕在手臂上,自从在那蓬毛鬃狼巢穴中找到它,这条小蛇便一直缠绕在手臂上,从未醒来过。
浸泡在水中,左慈称之为炫彩蛇的小蛇竟然睁开了眼睛,脱离了龙儿的手臂在水中游来游去,只是这一池清水已经被龙儿弄成了污水,那小蛇在龙儿眼前游了两圈便觉得有些乏味,忽而游向一株似莲花状的药草,盘在宽阔的草叶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又游了回来,重新缠绕在龙儿手臂上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然而那片草叶却将龙儿的目光完全吸引过去,但见那草叶上竟有一小片深红色的细小颗粒,龙儿大为好奇,向那片草叶游了过去,但见那些细小颗粒如砂石一般,血红的颜色,晶莹剔透,龙儿好奇地捻起一粒捏了一下,坚硬异常真如砂石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它产的卵?
正厅中,安夫人与晴小姐仍旧忐忑地站在饭桌旁,谨小慎微不敢轻举妄动,昨晚那能吸取人血的妖法已经让安夫人将偏厅中的那位归属于妖魔一类。过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偏厅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哗——”帘幕被拉开,低着头的两女只敢偷偷地瞄着那妖魔,这一看不打紧,两女的目光顿时变得僵直,张大了嘴巴,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但见一人拉开帘幕缓缓走来,洗净了的脸庞恢复了堪称惊艳的颜色,光洁的脸棱角分明,眉梢细长如剑,明亮深邃的眼眸满是灵性,鼻梁高挺,眉宇之间透着几分倔强,如樱花般的嘴唇轻抿着。洁白的衣领竖立着,内着青丝锦绣金银花雕纹长衫,外套银边枫叶锦袍,腰间束一条黑玉西芒腰带,脚踏高筒云头錾银靴。
好一个清逸俊秀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好似那画中人物一般。
龙儿一手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束在头顶,顺手抓起一条挂在旁边木架上的毛巾擦拭着,径直走到饭桌旁坐下来。目瞪口呆地安夫人再度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指了指龙儿手中的毛巾,欲言又止,那是自己用来擦汗的毛巾,怎能给他——
随意地将半干的头发束起,赤金点翠簪穿进发束,戴上黑纱青云高束冠,龙儿抬头看了两女一眼,见到两女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目光中的惊恐大半化作了震惊,龙儿愣了一下,说道:“坐吧!”撕裂的喉咙声音仍旧粗砺,说罢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闭上眼睛有些艰难地咽下去,龙儿当即放下了筷子,轻轻揉了揉喉咙。
安夫人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有那么难吃吗?倒不是饭菜难以下咽,只是撕裂的喉咙无法承受那种剧痛,龙儿又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仍旧是闭着眼睛艰难地吞下去,龙儿不得已放弃了,只可惜了这一桌味道绝佳的饭菜。
已经记不得上次吃饭是在什么时候了,龙儿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安夫人,龙儿的目光不再那么冰冷决绝,“我的狗在哪儿?”龙儿问道,今日出门将整个龙门镇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老黑的踪迹,龙儿这才返回此处询问。
吸取人血的恶魔突然变成了眼前清秀英俊的少年,安夫人一时间竟不知其真假,心中的惊恐自然不会烟消云散。安夫人摇了摇头。
龙儿皱起了眉头,猛地站了起来,除了义父狄不败,老黑就是陪伴自己时间最久的伙伴了,没有家人的龙儿早已将老黑当做亲人了,现在唯一的家人失去了踪迹不知死活,让他如何能不为所动,“昨夜你用迷香将我放倒,我的狗呢?你们把它怎么样了!”龙儿一拍桌子,嘶声竭力地吼道,“咳咳——”喉咙因用力过猛,又咳出几口血来。
安夫人满脸的惊恐和委屈,“昨夜那条大狗昏倒之后,我们拖不动它,恰巧赵宗武来了,我怕他发现,就引他到了厢房,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的狗我们真的不知道——”安夫人尝试着和眼前这位英俊的‘恶魔’交流。
“咳咳——”龙儿捂着嘴巴又咳了几声,掌心满是鲜血,若是再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以后能不能说话都不一定了,“你懂得医术?”龙儿问道。
“嗯!”安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