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阻止,刘聪按说也是一个部族的领,自然是有资格在大会议上说话的,只是以往刘渊压着不让他说话而已!
刘聪朗声道:“今日还请大军照常邀战,不论接下来是走是留,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都不是能让中原人知道的。”
带着一点炫耀味道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划而过,他用重音强调着:“必须要一切如常!”
刘聪的口气稍显强硬,不顾尊卑之别,但因刘聪的话而沉思起来的刘渊却没有为此而恼火,他的话就像当头棒喝,一下提醒了刘渊。
这两天的邀战,由于中原人不算配合,都是应付故事一般,两边偶尔才打上一回,以兵法来说,围城也忌讳闷围,为士气之故而已,两边又都不肯放弃,而都是在等待时机,所以才会如此滑稽的场面。
没有攻城能力,面对着城池,久打不下,军中的士气可是会一点点的降低的,就算有足够的粮草供应也是如此!
而被攻打的城池实际上也是很困难的,一旦被围困,那么内外通道被断绝,哪怕是有着足够的粮草供应,也免不了人心浮动!
双方实际上都是在等待机会,看谁先支持不住了,谁先支持不住,那么只要有一个破绽,就是死路一条!
史书上,经常有一围经年然后一战而溃的战事,究其因,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现在,机会是给中原人等到了,但却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刘聪此时说完之后,当即向刘渊道:“聪现在就领兵邀战,还请大人坐镇军中!”
刘渊此时也只能点了点头,又厉声对帐中各部族领下令道:“今日之事,要严加保密,否则便有全军尽墨之忧!”
一众部族领纷纷恭声应是,事关自家性命,容不得他们不小心。
敌前撤退,难上加难,哪怕是纯是骑兵,也是如此,都要留下一支强兵断后,不然断后的兵被一战而下,那也起不到断后的作用!
按照刘渊的意思来说,他是想让刘聪断后的,刘聪的部族带的也不错,自然是可以断后的,损失了也就损失了,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也得控制一下,不能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只是刘聪倒是见机的快,抛出了一个问题之后,立刻就抓住了机会,让刘渊没办法说自己的提议了,刘渊也只能延缓一日,等着明日大会议再说!
他决定,明日不管说什么,都要把撤军的事情确定下来,无非自己也留下个一两千的人罢了,其他各部族也得留下一些人,到时候全给刘聪,剩余多少人到时候都是他的,想必这样就可以了!
……
天上一轮黯淡的太阳还未有落山的迹象,但持续了数日的城池攻防战,始终未有停歇的厮杀声,到了现在,到了此时,终于从城下转移到了城头上。
伴随着从城外的一面白色大纛下传来的苍凉悲怆的悠长号角,数以千计匈奴战士如同一群群蚂蚁,举着架架长梯,疯狂的冲向了城墙。
城墙上的隋军将士,看着匈奴人完全有别于之前多次进攻的疯狂,三丈高的城墙,匈奴人的云梯就算是搭上来,也只是送死罢了。
这些时日,匈奴人已经送死了好几次了,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只是自起初几日匈奴人疯狗一般的攻击之后,这几日都是应付差事一般,只是在城外骂战之后,骑兵绕城射箭之后就算了,没想到又开始攻击了!
匈奴人在号角声的催促下,凭借着上百条长梯,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匈奴人已经凭着勇武三次冲上了城头,不过这般不顾生死的冲上城头,可没有什么有效成果!
能这般的勇武的,也是匈奴人中的勇士,若是在平原骑上了马,这般勇士一个可以战百个普通的士兵,但是在这攻城战中,缺了战马,就是打上了城头,在隋军军士的围攻下,也是瞬间就死的结局!
除非是匈奴人能派出几千的这般勇士来攻城牺牲,才有可能让这座城池有易主的可能!
但是,这也只是可能罢了,除非是城中没有防备,前几日,刘渊大军到达之时,每一日都是千百人的匈奴勇士和其余各族勇士带队攻城,哪怕是云梯攀附攻打,也让这座城池岌岌可危。
也就是杨延昭派出自己的亲卫——金沙血卒来守城,才打退了这些联军勇士的一波波攻击!
但凡是天波府出身的将领都可以训练出自己家族独有的兵种——金沙血卒;这是步军中的顶尖的传奇兵种,若是在野外遇到草原联军中的那些顶尖骑军,可能会吃亏,但是在城池攻防战中遇到,那就是联军的噩梦了!
而这也是白起属意杨延昭守卫后方的缘由,杨延昭的一万金沙血卒,分派到朔方各个城池,足可以挡得住匈奴人的勇士进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有城池会陷落!
城池有壕沟阻隔,贼军根本冲不到城下,有向外凸起于城墙墙体的马面,可以从左右交叉射击攻到城下的敌军,有羊马墙,便是有了上下两重立体防线,贼军也根本上不了城头。
只有那些与普通军士截然不同的传奇兵种,才可以克服困难,悍然攻上城头!
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城池攻下,除非是能站立城头足够长的时间,能打开纵深,让普通军士也顺利攻上城池之后,才有可能攻下城池!
草原联军都是以骑兵为主,没有攻城器械,只凭着云梯,只用勇士为前锋,只要城中有能够压制他们勇士的强军,那这些异族联军根本就不可能打下任何一座城池!
这些时日来,匈奴人的进攻也证明了这一点,只有那唯一一座城池的陷落,还是因为城中守将过于贪功的缘故,其余各城池甚至坞堡没有一个陷落的!
“将军,为何今日这匈奴人又来攻打?”
“他们这是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