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前
“末将拜见陛下”
汉水之畔,此时征东将军的营中,如今关彝等将正大礼参见一人,正是数日前,还在凉州支撑局势的汉主。
不过此时杨伊,却是稍显疲累,当日夺下凉州重要节点陇西水两城后,周围据点基本上是一攻即破。
杨伊以阎宇为右军都督,督战这部分战线,巩固战果,并收复街亭祁山堡等重要据点,并积极准备防御,以备来年魏国大军,可能倾力来攻。
杨伊深夜,轻车简从,奔波至汉水渡口,只是一路分出信使传信,命人传令汉中姜维部配合,又传信于国中,绵竹及锦官城各部,此战大胜讯息,令各州郡,继续筹粮,招募民夫,即刻北运。
而杨伊顺着汉水向东顺流而下,所乘皆是舟,白龙鱼服。
身边虽然有卫士,但是此时,却也是最为虚弱的时候,若是有武道通神的刺客至,就是杨伊,此时很可能也会被刺杀。
毕竟,此时是汉魏两国争龙的关键期,两国之间,龙气互相抵消,以往被百灵护佑的子,如今就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本来,杨伊还有些许文道之力,可以凭依,只是为了行船,杨伊动用了这点文道之力,吟诵了一首诗: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早一日到达,那么就可早一日做好准备,若是可以,那么一战吞没魏国这十万军团,让魏军统帅尽没于此,此后,下局势将会瞬间明朗。
所以,为了这等战果,杨伊却不得不如此行险;而且东三郡不容有失,有东三郡在,魏国必须屯重兵于襄阳和南阳,不需要像以往一样,只需要屯兵关中就可以了。
看着此时这营中诸将,有世家子,也有贫民子弟,也有羌人,还有降将,不过虽然此时杨伊御驾来临,诸将精神略有振奋,但是杨伊细细看去,却知,这些将,此时大多并无信心。
统辖着这些人,关彝还能凭借着一万人和魏国十万大军周旋至今,未曾溃败,也着实难了些。
不过凉州战略至关重要,当时杨伊的决定就是,若是事不可为,那么东三郡可以尽失,凉州却必须得到。
所有能战之将,几乎上都被杨伊调走,剩下的都是这些歪瓜裂枣,虽然据三郡之地,但是关彝手中能打的牌也确实太少了些。
能迟滞魏军至今,还未曾失却汉水险,可以关彝如今,已经融汇了其祖的兵法武魂,假以时日,又是一名威震下的顶尖战将。
略有欣慰,杨伊此时着:“朕知道诸卿的心思,无外乎是见局势如此,觉得不大可能胜,便彻底失了信念;依着朕私心,朕本该当众与尔等再论一论驳一驳,最好再一朕这些日子的一些感想,一为君王如何,为大臣如何的,但眼下时局如此,却实在是顾不得与尔等多做理论了,诸卿,请听令行事!”
诸将此时只能一声:“诺!”
“都齐了吗?”杨伊此时方才轻声对右首的关彝问着。
“回禀陛下。”关彝赶紧越阶而出,拱手而对。“三军各部,末将之下,如今共有二十一名营都尉,七员校尉,外加一位独立领军的上庸郡都尉李慕,合计二十九人,已俱在此处。”
杨伊微微颔首,便端坐环顾堂上这数十人,有些人她只是听过姓名,多少在公文知道一些讯息,但如今一朝相逢,却反而来不及细究什么跟脚了。
故此,仅仅是片刻之后,眼见着许多人迎上目光后多有垂头之意,杨伊便失笑开口:“诸位,有人曾你们或是书生或是富家子或是贼寇或是山匪,于国并无用处,如今朕不听这些,
今朕沿途来看,你们军中上下披甲之士好像也颇显不足,可见军械物资也比不上其他诸军,但如今国家到了如此境地,却也要你们来拼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可有怨言?”
“陛下言重!”
李慕此时的官位其实和关彝差不多,一郡都尉,这并不是常设,也是两千石,此时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立即激动出列相对。
“吾等忠心,未尝有变!只是山河破碎至今,亦是吾等无能……”
“与你等何干?”杨伊忽然起身打断对方,然后起身缓步走入堂郑
“下之重,岂能负于尔等之身?无外乎是上下一体,尽力而为罢了!
朕也就是因此念,凉州战毕,星夜启程,决意从凉州至此,不过,朕此行实无大军相随,也无军饷辎重,如果真要带了什么过来,不过是朕本人罢了!
所以,朕想问一问诸位,今日朕自以汉家子之身,统领此间所有兵马,可有人不服?”
关彝李慕二人带头,其余诸将几乎是一起下拜,口称不敢。
“关卿,若是再战,可能胜之?”
杨伊走至关彝跟前,问了一句。
“难!”
关彝思前想后,却还是如此着。
杨伊却是笑了,要是关彝“能”的话,杨伊可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让他在历练些年了。
“朕来之前,已经命人星夜传书,左军都督姜维部,会有精锐援军至!如此可胜乎?”
“末将斗胆,请问陛下,不知有援军多少?”
“或有至少五千。”
关彝闻言,却是沉默了一下,沉思片刻,方才艰难的道:“或可一试!”
“再抽三郡各部,星夜而来!”
“有一分胜算。”
“朕为诸卿压阵!”
“或有三分胜算!”
堂中鸦雀无声,而杨伊笑了笑:“卿此战能有三分胜?”
“是!”关彝凛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