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璜是个有能力的,本来陶氏就是吴地的郡望世家。
陶姓起源于五帝之一的尧帝陶唐氏,陶唐第七子洪祺为陶氏之祖。
秦时以平原陶姓为著,自商周时期到炎汉,陶氏之族,率不出豫州境,活跃于济阴、平阳一带,人才辈出,炎汉有开封侯陶舍,辅助高祖打天下,被高祖封为开封侯,官至左司马,其子陶青也袭爵拜相。
后,青公后裔举族南徙丹阳,从此陶氏宗族居于吴地,繁衍到后来,成为丹阳和浔阳两地的郡望世家。
陶氏是文武并兴,陶氏所居的丹阳,也曾有一支在仲汉末年赫赫有名的丹阳兵,陶氏宗族中有陶谦曾为徐州牧。
若是这么算来,陶氏也和如今的炎汉,还能有一些关系,当年陶谦让徐州与烈祖,虽然其后烈祖被迫弃了徐州,但是炎汉却不能不承当年的让州之情。
当然,这和陶璜这一系已然居于交州的陶氏家族,关系并不大,只是有这份情谊在,杨伊就不得不考虑道义方面的问题。
炎汉能屹立至今,这份道义的名声却是不能弃。
陶璜也是因为此,方才求助炎汉,当然这也只是一把救命的稻草,能不能行,谁也不知,他也很清楚,炎汉不会在此时,这个关键的时间,因为区区陶氏,发兵攻打吴国的。
此时攻打吴国,那么魏国上下恐怕就要笑死了。
当今炎汉之主,不是当年的炎汉烈祖,而陶氏也没有当年关张两将军,和炎汉烈祖的兄弟之情。
当然,陶璜明白这些,但是姿态却不能不做,不然就会被评价一句不孝,这个罪名若是在身,那么他的仕途,也就不用想了。
……
青城山下,却已然有了不少的田连阡陌的耕地。
随着这两年炎汉的整体形势便好,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虽然还是依然的恶劣,但是民众的心气却是不一样了。
仿佛有了当年先丞相在时,那锐气逼人的形势,这心气一变,自然也就有了内部相应的变化,而现在,随着几次大丰收,加上外部之粮不断涌入,州郡粮库都有了一些存余,最起码炎汉各州郡中,已然能保证不至于饿死人了。
这已经可以称之为盛世了。
自杨伊在大朝会上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后,炎汉内部,重民、利民的各项举措,也实时的在变化着。
而这青城山下,也逐渐有了人烟,本来因为苛捐杂税,被迫退居山上的黎民,已经逐渐开始下山,在山下开辟良田,自然是因为山下比山上更好。
有着青苗司统一发卖的良种,优选优育下的良种,每一季的收获都是一个惊喜。
因此,迁居山下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此正是盛世之境。
一条像是存在很多年时间的绵长小路上,一名身着粗布青衫的年轻男子,正在行路。
别看此人衣着普通,又是徒步行路,连一只驴都没有,粗看来也只是一平民,可凑近仔细观之,便可看出,此人气质不俗,一种高雅出尘的气息,是透骨而出,再细看,此人的面相较之大族子弟毫不逊色。
主要是肤色以及皮肤的粗糙程度,不像是在田间劳力的,也不像是游侠儿那般,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又风吹日晒往来奔波的。
这人正行路间,眼见已然近了青城山,而此时他负于身后的一柄剑,却猛的跳动了一下,竟然是自鸣示警了。
“怎么回事?”男子停下脚步,将背后之法剑抽出,仔细警戒观看四周,不见异样,又再三环顾四周,还是寂静一片。
这时,法剑上的波动已然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心下疑惑,向着远处凝视,半晌轻咦出声:“怪哉,为何也感应不到山门洞天的波动?”
不甘心的凝神再次一试,这男子面色凝重下来:“莫非,是洞天中出了事?”
这念头一起,他不再耽搁,速度立即快起来,用出提纵术,向着青城山方向快速行去。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大片黑气,凭空出现,猛然朝他罩下。
这男子大惊,猛的念出一道金光咒,法剑上顿时出现了一片金光,堪堪抵住黑气的侵袭,但是情形却不是很好,金光正节节败退。
黑气中,此时无数面孔浮现:“我等原本是安分守己之民,你等道脉百年前建立黄天道廷,却牵连我等,使我等横死,这等大恨,岂可不报?”
“现在他们道脉已衰,气运已跌,此时不报,又等何时?大家一起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着,黑气中,无数面孔鬼哭神号的扑上,朝着他撕咬开来,法剑上的金光不断的被消磨着。
任何人都会有敌人,但是有的敌人已经死了,有的活着,活着的暂且不说;死了的敌人本来有着自身的气运镇压,有着祖脉气运庇佑,若为王朝百姓,还有王朝龙气护佑,自然不足为虑。
但是练气士,却是仅凭己身,皇朝龙气借用不得,他的敌人哪怕死了,只要灵魂未被消磨干净,回归天地,那么就可以出来撕咬练气士。
不过练气士都有道法,可以避劫,还有祖脉气运庇佑,可以阻挡一二了,若是还有镇压气运的神物,那么就万无一失了,些许劫难,轻易就可避过。
但是,若这些都没了,那这就是一劫;下一刻,这练气士剑上的黄光已经支持不住,身上一阵橙黄色的光波一现,但是被无数黑气一冲,就猛的崩解,却是防护再无,劫难临身。
此时无数黑气就欲扑上去撕咬其精气和灵魂,只见半空中一道莲影一现,这身体轰的倒地,魂魄却已经不见。
“不妙!”青城山上,青莲池边此时围坐的数名炼气士都是一怔,面现无奈之色。
“已是晚了!”他们齐齐叹的说。
几乎同时,一个正颤抖着的透明小人,已于池中浮现出来,辨其容貌,就是刚才的男子,此时小人面上带着几分恨意与不甘:“师伯……师父……师叔,我死的好惨呐……”
“是谁袭击于你?可是劫中鬼神?”一名道士,此时淡然的看了眼,开口问着,不过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