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应龙道:“是啊,几年前我跟你分开后,就遇到了难姑,跟她住在百毒谷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我这么好。”
阿离心里头悄悄算了一下,五年前史哥哥才十二岁,小孩子一个,难姑应该把他当儿子看了,嗯,没错,肯定是这样的。心里头却有些沮丧,道:“那她对我怎么不像对你那么好呢?是我不够乖,难姑不喜欢我吗?”
史应龙解释道:“当然不是啦,阿离这么乖巧可爱,难姑当然会喜欢你。只是我跟难姑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了,感情当然比你深厚。rì子久了,她对你当然也会像对我这么好的。”
“那就好,我一定会努力让难姑认同我的。”阿离稍加振作,右手攒着拳头挥舞着。
“加油!”史应龙伸出手,想要摸她的头。阿离低头避开,嗔道:“史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许再摸我的头。”策马赶到前头去了,留下史应龙在后面哈哈大笑。
王难姑靠过来,浅笑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史应龙道:“阿离说你对我太好了,以为她自己不够乖,不讨你喜欢,我给她开解了一下。”
“啊,是这样么?”王难姑若有所思,接下来的路上,再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亲密,平rì里照顾阿离也比照着史应龙的规格来,倒让阿离开心不已。
时下世道混乱,天灾不断,**更甚,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生活比起史应龙五年前所见越发艰难,一路上时有汉民拖家带口逃荒,也有整村人为了逃避官府而逃入深山,史应龙心有戚戚焉,时不时记起苦竹交给他的《山川社稷录》,心想若是有人能推翻暴元,让百姓过上清朗太平rì子就好了。
一路风尘,终于到了眉山,史应龙打算先见纪晓芙,再跟她说阿离拜师之事。三人寄存好马匹,便去峨眉山,一路向上到了洪椿坪,见到四个穿着峨嵋派服饰的弟子下来,为首一人明眸善睐身姿轻盈,正是当年在武当山下有过一面之缘的贝锦仪,之前纪晓芙信中也多次提起过她。史应龙上前拱手见礼,道:“贝师姐,史应龙有礼了。”
贝锦仪与纪晓芙关系最为亲密,多次听她提起过史应龙,闻言仔细打量他一番,挽嘴笑道:“原来你就是史家兄弟,没想到当年武当山下的小男孩,如今也是年青俊逸了,怪不得纪师姐一直挂念着你。”
史应龙惭道:“纪姐姐一直对我关爱有加,我却直到今天才来探望她,实在令人羞愧难当。”
贝锦仪笑道:“好了,我也不是外人,你跟我说话用不着那么客气。纪师姐不久前刚出关,正准备下山去找你,要是知道你来了,她肯定高兴死了,你快跟我上去吧。”吩咐三位师妹继续巡山,她带着史应龙三人往上走。
史应龙介绍了王难姑和阿离,贝锦仪看到阿离气息绵长,脚步轻盈,心下暗自点头。近年来峨嵋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不少人都送家中女儿上山学艺,她一下子就猜到阿离上山的目的。
上了金顶,贝锦仪带着三人进入山门,直接去纪晓芙住的小院,正好见到从客厅里走出来的纪晓芙,她清眸流盼,淡雅脱俗,比五年前多了一丝成熟风韵,更显动人。
纪晓芙一眼便认出了史应龙,惊喜不已,身形一闪已到了他身边,抓着他手道:“小弟,你这么快就来了。”
史应龙在山腰时已经听到纪晓芙要下山去找自己,如今又见到客厅桌上收拾妥当的包袱,心下感动不已,道:“纪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晚才来看你。”纪晓芙笑道:“来了就好,咱姐俩用不着说这些。走,到里面坐下,咱俩好好聊聊。”拉着他的手就要进去。
贝锦仪在旁边咳了一声,道:“师姐,史家兄弟可是我带上来的,你完全没有注意我到吗?”纪晓芙惊觉自己失态了,脸sè一红,道:“啊,是锦仪啊,还有这两位是……”
王难姑见纪晓芙美貌不下于自己,又见她待史应龙态度有异,心里便有些不舒服,浅笑道:“我是王难姑,在百毒谷照顾应龙好几年了,他应该有在信中提过我的。晓芙,我年长你几岁,就托大些直呼你名字了。”
“她就是王难姑呀,长得可真漂亮。可她看起来不比我大呀,怎么一开口就自称姐姐?”纪晓芙心里有些疑惑,只是她xìng子大方,这念头一闪而过不再停留,又感激她一直照顾史应龙,便道:“原来是您啊,小弟在信中提过,他一直把您当作长辈看待,您叫我的名字是也是应该的。这几年有劳您替我照顾他了。”
王难姑这些rì子情难自已,心思复杂难言,变得极为敏感,听纪晓芙说到“长辈”两字,再加上一连几个“您”,好像她有多老似的,不由暗暗生气,冷笑道:“是么,我可不知道有哪一家的晚辈是直呼长辈名字的。应龙,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