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孙家树礼貌地应着,他真想不出还有这么个老乡,看看眼前的这位列兵似曾相识,不过,在部队老乡观念很强,只要是一个省的就成了老乡了,如果是临省,也算半个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累汪汪。
“是我呀,王小川,你忘了,来的时候,咱俩坐的同一节车厢,我还不小心砸了你一下。”看孙家树有点迟疑,列兵做了一个被砸着的动作。
“哎呀!真的是你呀。”孙家树忍不住用拳头捅了王小川一下问:“你怎么骑起摩托来了,真神气!”
“在家的时候我就会开车,所以,新兵一下排,我就被分到了通信连,专管咱们团的信件收发,这是团里给我配的专车。”王小川拍着摩托自豪地说,还故意拧了两下油门。
“哥们现在混抖了。”孙家树羡慕地说。
“那也比不上你孙家树呀?全团的训练尖子,还在军区的比武中拿了名次,这一次又要参加刺杀表演,哪个新兵能跟你比呀?听说是接受国家主席检阅,你真幸运!上车吧,今天我给你当司机。”
孙家树把背包放在偏斗里,然后扶着王小川的肩膀跨上了摩托车。
“扶好了,走了。”王小川提醒着孙家树,一阵刺耳的机器响声后,摩托车慢慢起步,排气筒喷出一股股蓝烟,王小川熟练地变换着档位,摩托车飞驰起来,走到大门口,王小川并不减速,而是伸出一只手朝门卫打了一个招呼,门卫会意地一笑,看来,他在这里非常熟。摩托车冲出了大门,王小川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架着鼻子上,这让他显得更酷了。
车速越来越快,孙家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王小川的腰,两耳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说话都感到吃力了,“训练基地你经常去吗?”孙家树问。
“那当然,一星期一趟,如果信件少了就半个月去一趟。”王小川大声说。
“远不远?”孙家树又问。
“当然远了,出了市区一直正西,离咱们部队有八十公里。”
“这么远,那咱得走多长时间啊?”
“但对我来说是小KISS,只是加加油门的事,你坐好了。”王小川把油门拧到了极限,摩托车怪叫起来,两人便不再说话,即使说话也听不清楚,因为话一出口便被甩到身后了。
摩托车狂飙了一阵子,车身突然跳动起来,原来柏油路变成了石子路,王小川不得不减小了油门。
“咱们师怎么有这么偏僻的地方?”孙家树问。
“这个训练基地原来是空军部队的一个雷达站,在大裁军的时候被裁掉了,他们把雷达拆掉运走了,留下一个空院子,因为在咱们师辖区,这个空院子便移交给了我们师,咱们师便把这里建成了一个野外训练基地。”王小川说话的时候,摩托车已顺着山路钻进了山里,山上全是柿子树,红透了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一样挂在树上,果香沁人心肺。
“怎么?还要往上走?”孙家树问。
“当然了,要不怎么叫好忘角呢?”王小川说着话把摩托由高档位换成了低档位,然后开始猛握油门,摩托车像一头负重的黄牛向前爬行着。这个坡的坡度最少有30度,孙家树坐在后面感到身子有点后仰了。
山路不宽,仅够两辆小车并排通过,摩托车吃力地向前冲了一段距离,低头下看,来时的路竟变成了一条头肠小道,行人如蚂蚁般在爬行。同时感到一丝凉意,而山下暑气还未退呢!
“还有多远?”孙家树问。
“快了,再过一个陡坡。”王小川说。
果然,摩托车快速冲过了一段陡坡以后,耳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听得孙家树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摩托车加快了速度,喊杀声愈来愈大,已经隐隐看到一座座军营了,被一片树林环抱着的军营。摩托车穿过一片核桃林后,眼前便豁然开朗。一座军营出现在眼前,大门口的哨兵听到摩托声便站了起来,然后又惊喜地迎上来。
“小王,这回带来了多少封信?”哨兵老远就喊。
王小川并不回答,而是一直把摩托车驶到大门口,摩托车停稳后他跳下车,从偏斗里拎出一个大邮包来,他熟练地打开邮包,偌大一个包只装了寥寥几封信。
“就这五封信,要不是送我老乡,我肯定得等几天再来,班长,你签收一下吧。”王小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