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里放出的消息里,他们可是没提到过我,现在单独叫我出来感谢,打的什么主意?
我保持着几分警惕,等侯主管的下文,两边列队欢迎的管理员,看着和上回值班的那位不是一个风格,他们各个面容冷峻,眼神凌厉,站得跟标枪似的,从我进门,他们的表情就没变过。
这样杀气腾腾的管理员队伍,今晚齐聚于此,肯定不是为了开派对。
“侯主管别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扣高帽准没好事,我听到侯主管的感谢词,立刻回道。
“谦虚,这事闹了有一阵子了,来过好几波人,都没查出点头绪,冷组长一来,马上就解决了,不愧是单位的新星外勤,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
“同事们捧,您可别信,我只是多了些幸运。”
“冷组长太谦虚了,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我心说哦吼,终于说重点了,正好、再客套下去,我都没词儿了。
“什么忙?”我赶紧问。
“送一趟东西。”侯主管仍是笑着,好像这个忙真的很小,不需要紧张。
然而事实恐怕刚好相反,他亲自出面,又招来两队‘精兵’,怎么可能是让我帮个小忙?!
“送什么东西?”我心念一转,又问:“这算调派吗?”
一个部门帮另一个部门的忙,要看是什么事,涉及到工作的内容,需要具体实施,那就是借人,不是聊两句,透露点消息那么简单。
侯主管点点头,给我看了他的手机,他用工作微信跟掌门聊天,说想找我过来处理下9999号物品,掌门回复他说可以。
这虽然算不上是正式的调令,也等于是请示过大领导了,不必走繁琐的程序。
我看到9999这组数字,心道包子果然没听错,但问题是他们已经知道这东西在鞋柜里,怎么还没送回地下仓库去?
侯主管领我走到值班台前,他从台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
仓库里的每件物品都有简介和详细介绍,简介在登记的时候录入系统,详细介绍会存到下一级目录,我接过来的这份文件,就是9999号物品的详细介绍。
但没有这件物品相关任务的信息,没有一件物品可以脱离任务独立存在,存放在仓库的所有东西,都是从任务中带回的。
所以一件物品背后,必然有一个任务,同时也该有这项任务的总结报告。
包子也说9999号物品是任务遗失物品,后来又找回来了,现在侯主管只给我看物品介绍,就是说,与之相关的任务,还要对我保密喽?
查任务档案是需要编号的,再不然也要有日期、经手人姓名等信息,才能进行检索。
仅凭9999这个数字,在档案库里查不到相关报告,不过我猜这项任务保密级别很高,就算有编号,以我的级别也可能没权限阅读。
侯主管给我看详细介绍,八成只是想让我了解这东西的危险性。
我仔细看着纸上的文字,发现9999号物品居然是一只……吸血鬼?!
不,它和影视作品中的吸血鬼其实没啥关系,因为它是木头雕的,并非蝙蝠或尸体变的。
这东西原则上来说,是一个木人像,但介绍里说,这种木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日食当空,天降神木……
神木落地,染红百草,一位采药人捡到这块神木,将它视如珍宝,半年后采药人的爱女因意外夭折,他将神木雕成爱女模样,谁知那原本是婴儿模样的木雕,竟渐渐长大。
采药人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以为是神木显灵,他开始能听到一些声音,那木头雕像跟他说话。
这人像魔怔了一般,木雕向他要眼睛,他就去挖眼睛给它,先挖了羊眼、牛眼,那木雕都不满意,最后采药人偷偷挖了邻居幼儿的眼睛,他给木雕装上眼睛,他自己被人抓起来送去见官。
但木雕藏在他家的床下,没人知道他家藏着这东西,采药人被关入大牢,在他坐牢期间,他们村子里开始闹‘僵尸’。
开始是家禽的血被吸光,然后是家畜,最后升级为人。
村子请了道士,在村外公共墓园折腾一番,也没找到所谓的僵尸。
后续又请了些高人,村里村外翻过几遍,就是找不到罪魁祸首。
这样的地方没人敢住,村子无奈沦为荒村,凡是胆大,敢留下的,无一幸免,全部成了某物的血食。
这些信息是采药人口述,他在狱中听狱卒说了村中发生的怪事,心中放不下‘女儿’,托狱友去他家瞧瞧。
这位狱友犯事小、判的轻,数月后便重获自由,他倒胆大,真替采药人回家去看,可是床下没有木雕,不止床下,哪都没见那木雕。
看到这里,我不禁吐槽,他当然找不到木雕,那东西吸血,自然是寻着活物而动,哪有鲜血就往哪去。
而且一旦喝上人血,其它生物的血,怕是喝不惯的。
这人后来继续追查,感觉他不像是在帮狱友的忙,而像是他自己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对木雕感兴趣。
我看到的这个故事,是他所写,但不知是他没写完,还是侯主管只想给我看到这,后来他找到木雕没有,介绍里没提。
从现有的介绍里可以看出,这东西能和人沟通,能迷惑人,且对鲜血十分执着。
它身上可以随时长出吸管,不用像吸血鬼那样咬人,吸人血就像喝椰子汁。
这样危险的东西,它应该被看管的非常严,为什么会跑出来?
“侯主管,这东西…的吸管能刺穿盾牌吗?”我将文件放回到值班台上。
“可以,避弹衣、防爆盾,甚至,不需要借助吸管。”侯主管的表情变得严肃。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说:“当初为了让它入库,我们牺牲了四名优秀的外勤人员。”
我心中咋舌,想说您这是让我一换四来了!
“我听他们说……有些东西,似乎对你……没有恶意。”侯主管一句话停顿了两次,显然是在斟酌用词,怕说得不够委婉。
“确实。”我大方承认,不想遮掩,侯主管点点头,笑了。
我想我承认的这么痛快,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轻松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