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头不顾尾、顾尾失了头。
丧哥走不下去了,他怀疑墓道里有机关,但我很肯定,一路上并没有人触发机关。
丧哥的手下和我们紧记白决的话,知道墙壁危险,没人去碰过上面的东西。
若说地面有机关,更是不可能,墓道的地面像是用水泥抹过,特别平整,没有接缝或活动的地方。
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没踩过任何可松动的东西。
难道这公主墓里,还有感应开关不成?
队伍停下来,丧哥认为不宜继续前进,要往后退。
他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懂得知难而退的盗墓贼。
不管多肥的斗,要有命挖才行,现在退出去,他顶多损失钱财,假如一意孤行,丢的就不止是钱了。
我无所谓进与退,只要村民被救走,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冷小姐,你看?”丧哥想退,但我们正在合作,他还知道征询下我的意见。
“我赞同先出去,不打无把握之仗,不过…咳,走回头路也不一定安全。”
刚刚他派了两个人回头去找人,结果一去无影踪,说明回头路也会‘吃人’。
“唉!我想到一个传说,你们听过没有?”丧哥的一名手下忽然提高嗓门说道。
“傻蛋儿,你是真傻,现在是讲故事的时候么?闭嘴吧你。”他旁边的人扇了他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那名叫傻蛋儿的男人,长得有点憨,剃着个光头,傻大憨粗这四个字完美的诠释了他的外貌体征。
“让他说。”丧哥这会儿估计是有病乱投医,我和另外两名‘高手’都对眼下的情况束手无策,多听取点意见没坏处。
“撞天婚啊,我姥姥小时候给我讲过,她说不让我到林子里玩,里面有妖怪抓女婿,抓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傻蛋儿这话说完,其他人嗤笑一声,满眼的失望,丧哥提了一口气,似乎是想骂他,不过临时变卦,转而对我说:“冷小姐,有什么法子让大家活下来?”
“这个嘛……”
“冷小姐放心,等出去了,我会给你报酬,不让你白进来一趟。”丧哥财大气粗,赔本的买卖做得特别顺。
“害,丧老板误会了,咱们合作,看的是长远打算,不是眼前利益,我只是怕说出来,对你们打击太大。”我转头看看左右,两边都是漆黑一团的墓道。
“难道是没办法解决?”丧哥问。
丧哥这话问出来,他的手下先不干了,尤其是肉包,说我没本事还充高手,其实屁都不会,别说给报酬,狗毛也不该给一根。
我又不是爽文主角,不是别人骂我就得冲上去教训他们,对于刺耳的声音,我忍了。
倒是一直沉默的追命,沉声喝道:“闭嘴。”
他们三个没带热武器,丧哥的手下一点也不怕他们,只听咔咔几声,几只手枪亮出来打开保险,只差没把枪口对准我们了。
“看来兄弟们对我很有意见,那也没办法,墓中的生存之道,只可意会,就比如现在……”我转头看向一个方位,那里原本站着一名扛重武器的魁伟大汉,现在那个位置空了。
丧哥的手下彻底惊了,骂声更高,矛头再次指向我,说是我搞的鬼。
“别冤枉人啊,墓门是你们挖开的,土层有没有人动过,你们心里清楚,我也是头一回来这。”我的言外之意是他们指责我事先动手脚,在墓里设置机关,这根本不可能。
丧哥连忙开口道歉,说他的手下没见过世面,沉不住气。
场面话而已,他不可能为了第一天认识的陌生人,真的生自己手下的气,这群人可是跟他出生入死好些年了。
“又、老板,又少一个!”此时有人颤声提醒。
“别管了,往回冲吧,再晚一会儿人没了个P的!”
“是啊老板,还是撤吧。”
“返回的路近。”
丧哥的手下齐声劝他撤退,丧哥目光一沉,下令‘撤’。
三大名捕没急着跟丧哥走,他们围在我身边跟着我的步伐走。
就算是老手,遇到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且还是危及生命的现象,也难保持镇定。
丧哥带着手下小跑着往墓门口跑,他们有手电,不用担心跑起来会摔倒,所以撤得很快。
我没跑,仍然按平时的速度走,跟散步似的,三大名捕也不催我。
丧哥的队伍中,唯独白决跑得最慢,他那小体格,跑到最后也不奇怪。
渐渐的,手电光离我们远了,我感觉到身边同事的呼吸骤然加重,但又轻轻放缓。
他们想必也看到了我看到的画面,当光影远去,在光与暗交替的一瞬间,能看到一群穿着黑衣的女人飘在半空,她们与黑暗融为一体,或者躲藏在黑暗里。
可是仔细看又看不见,光线足的地方也看不见。
这样一来我身边的人难免会猜想,陷入黑暗中的我们,是不是周遭同样围着‘人’。
“这里的黑暗有问题。”冷血小声道。
“嗯,实质的黑暗。”我低声应道。
丧哥他们人多,光源多,从我们步行的时间来算,就算他们现在跑到墓门口了,我们应该还能看到手电的光亮。
但是我们看不见,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关了全部手电;二是有东西挡在我们之间,遮住了光源。
“村民救出去没?”我问。
“按计划,应该是救出去了。”追命回道。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墓道,神秘的罪公主就在墓道尽头,但我不是非见她不可。
“走,咱们出去。”这是我向身边三人下达的命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击声让我本欲收回的视线停留在墓道深处,这声音悦耳,不像是敲墙、敲门,应该是某种乐器发出的声音。
声音从墓道尽头方向传来的,像是知道我们要离开故意在挽留。
呵,谁会找死啊!拜拜吧您呐~
我果断收回视线,带着三位同事继续往外走,我让走在我身后的追命揪着我外套上的帽子,左右的铁手和冷血揪一点我的袖子。
他们三个没有夜视能力,摸黑前行只能靠我。
再有我也怕他们三个突然消失,这样揪着人没了我能感觉到。
幸好这没有光亮,否则三个高大青年紧紧跟在我身边,还要揪着我的外套才能前行,这画面不要太美。
往回走了一段,前面突然多了一个人,三大名捕看不见,可是能感觉到有人,因为有呼吸声。
“谁?”铁手小声问。
“我。”白决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