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那些恶心见死不救的乘客们简直就是讨厌的存在,高子兰想到这时,手指不禁紧紧握紧。
他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憎恨那些见死不救的乘客们,不止一次诅咒落井下石的人们,曾经的曾经这些人都是他最憎恨的存在,可是他今天做了什么。
他成为自己最憎恨的人!!!
今天,他对凤晨羽说,不要逞能,做那些无意义的英雄,因为那样根本就是烂好人,没有意义。
可是,凤晨羽怎么回应他的,他面无表情,用着曾为有过的神情盯着他,说道:“我现在真后悔,我当时为什么要救你,我应该让你死在那个车上”。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似的,捅进了他柔软的内心。
其实真的很讽刺,如果凤晨羽不是他所说的烂好人的话,他早就死在了那辆车上,早就死在了杨泽华的侮辱之下。
可是今天他却做了什么?他阻止凤晨羽站出来,阻止他救那个男人,让他和自己一样见死不救。
这样的行为,跟那一天乘客们对他见死不救的行为简直是一模一样,曾经的他憎恨那些见死不救的人们,现在他反倒成为自己所憎恨的人,成为了那些丑陋人中的存在。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人最矛盾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成为自己憎恨的人。
高子兰神情很是纠结,他的手都在隐隐颤抖,当时凤晨羽在他耳边所说的话,直到这一刻还在渐渐回绕没有消失,望着窗外渐渐落下山的太阳,高子兰心中充满了复杂,他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们。
大爷大妈们依旧是下着棋,跳着广场舞,孩子们一个个背着书包你争我赶的疯跑着,这些和蔼的局面好像完全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刚才,小四爷在所有人面前切掉瘦弱男人手指的事情。
人真是个带有讽刺可笑的动物,明明刚才怕的要死,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交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好像是理所当然似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奴性么?难道就没有人想过抗争么?
也许,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才造就了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的局面,虽然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如果真的每个人只想着自己,那么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就迟早会毁灭。
“恩人,真是谢谢你了,小弟对你的恩德没齿难忘”瘦弱的男人已经吃完一大碗的面条,他很是感激的对旁边的刘子光说道。
“哈哈,那里那里,这都是小意思的了,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刘子光完全就是在自我膨胀之中,他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此时,吊儿郎当的他又回来了,刘子光慈祥的过去想摸摸小雪的小脑袋。
可是,小雪却十分嫌弃的躲开,眉毛微皱的喊道:“怪叔叔,你别碰我!!”
刘子光表情很是尴尬,本想装作慈祥的长辈学着电影里边,,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可是小雪十分不给面子,一口回绝了,满脸的嫌弃表情很是可爱。
“小雪,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这位叔叔刚才可是让你吃了碗面条的。”瘦弱的男人轻轻敲了一下小雪的小脑袋瓜子。
可是小雪完全不给他面子,直接冷哼一声谁也不理了。
瘦弱的男人抱歉的看着刘子光,道:“恩人,真是对不起啊,我的女儿没有礼貌,你不要在意。”
“哈哈,没事没事,好歹我还从坏叔叔升级到怪叔叔呢,这就是一种进步。”刘子光乐观的插着腰,很是开心的笑道。
瘦弱的男人看到这局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着干笑了几声。
“这位小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也是在这个街第一次见你,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酒足饭饱后,刘子光不禁对他的身世感到一丝好奇。
瘦弱的男人刘子光一直都没有注意他的长相,仔细一看,他居然长的还不错。
一张国字脸,高鞘的鼻梁,俊美的五官,他的鼻梁上带着个黑镜框的眼镜,看起来居然有些像知识分子。
如果仔细感觉的话,瘦弱男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柔弱书生气,看起来很是温和,绝对是个老实人。
“我叫秦岳,原本是个种地的,本来…”秦岳话没说完,刘子光在旁就给打断了。
“这位小哥,我没文化你可别糊弄我,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你是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种地的粗人。”
刘子光不悦的在旁说道,对于秦岳的欺骗他很生气。
至于为什么看出来的,那就是观察,秦岳的手很细很柔,完全不像是种地人的手,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说你是种地的,可能么?
而为什么断定秦岳他是知识分子,是因为秦岳握笔的几个手指非常有力,线条非常匀称,这只有常年握笔的读书人才能做到的。
秦岳慌张的摆手,道:“恩人,你别误会,我没骗你我真的是种地的,不过我是一个种地的大学生,你应该也知道,这年头研究生都多如牛毛,博士都不好找工作,我们大学生更是没有生存能力。”
刘子光闻言,顿时懊悔的一拍脑袋,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小哥,我误会你了,很长时间不接触外边的新闻,我都有些不知道了。”
“没事,没事!!”秦岳摆着手,表示不在乎。
这年头,确实就如秦岳所说的,研究生多如牛毛,博士都不好找工作,大学生更是没有生存能力,就如同研究生毕业的石头,他不是正在路边推着小车卖肉夹馍的么。
“小哥,我就很纳闷,你为什么能饿着?好歹你也是处于壮年时期,又不是老人,随便找几个活也能填饱肚子吧。”刘子光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你不懒,绝对饿不死你。
秦岳神情很是复杂的看了看身边的小雪,良久他也没有说话,他叹了口气,道:“恩人,这事情还得从头说来,可能有点长,你要耐心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