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真的饿了,虽是小口小口地吃,速度倒不慢,马如龙吃完后,她也吃掉了那张大如锅盖的饼,里面还卷着半斤酱肉,她自己都不知道胃口怎会这样好,吃完后又喝了半壶水,叹口气道:“我从没吃过这么多,这样吃下去会把你吃得精穷。”
马如龙把东西收拾起来,笑道:“放心吧,赌场里有无数呆子等着为咱们付账呢。”三娘子也笑了,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下次去赌场,能不能带上我?”马如龙微微一怔,随口道:“那有什么不行,我没事时教你几手,你也可以靠这个过活了。”
三娘子忽然面罩寒霜,嗔道:“你这人坏死了。”马如龙不解地看着她,满脸的无辜,三娘子又转嗔为笑道:“你是纯心要把我教坏。”马如龙点头道:“正是,至少要把你教得跟我一样坏。”
三娘子蓦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嘴里还嚷着:“你真的好坏,专逗人家笑,不得了,吃得太多了,肚子疼。”
马如龙看着她,感到莫名其妙,他想想自己的话,没什么可笑的,真不知她怎样想的,不过他知道,这世上最笨的事莫过于去猜测女孩子的心思,他早已放弃了。
三娘子是被他脸上那种坏坏的神态逗笑的,他那副神态就好像真要一本正经地去做一件很坏的事似的,马如龙在她眼中一直是救星,是天人,是高山,她也就像刚过门的小媳妇面对严厉的公婆一样,拘手缚脚的,此时却发现他也有她附近那些坏男孩的一面,感觉和他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
马如龙待她笑过了,话锋一转,正色道:“你们两仪堂究竟和张四象他们结的什么梁子?”
三娘子兴奋的神情黯然下来,她想了一会,叹口气道:“具体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还和我有关。”她的头低下去,脸却羞的一张红布似的,马如龙不解道:“和你有关?”三娘子小声道:“大前年,张四维便派人来给他儿子提亲,要娶我过门,我师傅说他那个儿子太不成气,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一口回决了,自那以后我们两家就结了仇,四象门的人总是骚扰我们,还……还说了师傅许多坏话……。”
马如龙静静地听着,他能猜出那些阴损恶毒的话,三娘子稍停又继续道:“我几个师兄和他们打了几架,却都受了伤,我师傅见不是事,便找了什么人从中调解。四象门的人便老实了。”马如龙问道:“是青城派出的头吗?”三娘子想想道:“不是,我不知道师傅找的是谁,但肯定不是青城派,这事本来也就过去了,谁知前些天张四维又派人来给他儿子提亲,和师傅在屋子里说了好一阵话,师傅把那人撵走了,还在院子里大骂什么人不讲信用,我从没见过师傅发那么大的火,师傅第二天就出去了,两天后才回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什么人也不让进,我给他送茶送饭都只能放在门口,昨天下午,他把我叫进房里,说他被人骗了,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让我去找青城派掌门,请青城派为我们出这口气,还给我一封信,叫我贴身收好,千万不能丢了。”
“你们和青城派有什么关系吗?”马如龙问道,青城派的武功属道家流派,派中人都是道俗混杂,也许是与唐门、峨嵋为邻的缘故,派中人也个个是狠戾角色,在江湖排名虽在华山之后,却是比华山派更难招惹,青城派掌门华阳子贪酒好色,声名不佳,实难相信两仪堂会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三娘子道:“我们和青城派也没什么关系,前几年青城派掌门曾路过我们那里,师傅请他吃了顿饭,过后还高兴了好几天,脸上很有光彩似的,过后再没什么联系了。”
马如龙只感啼笑皆非,一饭之交便想求人家为你流血拼杀,真不知这宋棉花是怎么想的,脑子里都是棉花抑或是被对手逼疯了?
三娘子续道:“当天晚上,四象门的人就把我们围住了,只是他们我们也不怕,谁知他们请来那两个恶魔,他们一上手就把师傅打伤了,还口口声声骂师傅是叛徒。”马如龙截口道:“叛徒?”三娘子垂泪道:“他们就是这么骂的,还骂了许多难听话,好像是说师傅加入了什么组织又退出了,而他们那个组织是不允许退出的,退出就是叛徒,就该死。他们一上门,师傅以为他们是来抢亲的,把我藏到柴房里,外面人声嘈杂,我听的也不是很清。”马如龙问道:“那两人没说是什么组织?”
三娘子想了半晌,摇头道:“没有,我在柴房里看到几位师兄都被那两个恶魔杀死了,我也想冲出去和他们拼命,我一出门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就向我冲来,一直躺在地上的师傅却把我推回去,只说了三个字:“去青城。”自己便挡在门口,我一回身问,师兄师弟们都已被他们砍倒了,我从后门出去,杀了四象门的一个人,逃了出来,却又被他们追上,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她说完,两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