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也站起身,问道:“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逃走后,你们有没有人跟着他?”那名弟子脸一红,看看梁子都,梁子都喝道:“马大侠问你话,老实说。”那名弟子点点头,暗中跟踪自己一方的人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
马如龙拍拍他肩膀:“好兄弟,谢谢你。你们不愧是梁门主的好门生,这些事你们做的妙极了。”那名弟子得意地看看梁子都,梁子都虎着脸,心中却也颇为自豪。
马如龙又道:“兄弟,还得麻烦你们,和追踪的那些兄弟联系上。”梁子都道:“马大侠,您是要……”马如龙冷笑道:“他们织网猎杀我们,我们就把这些蜘蛛连带那些破网一起收了。”梁子都道:“好,看看究竟是谁在猎杀谁。”
两人相视片刻,各出一掌相击。
“这就是肥屠吧,真够肥的,乐老,您说够做多少根蜡烛?”
朱三看着昏迷不醒的肥屠,喜上眉梢,连属下呈上的那只断手都屑然不顾,绝少有人知道,许士杰寝宫中点的粗如儿臂的蜡烛真是用人的脂膏加蜡加龙涎香制成的,据说有壮阳助欲之效,胜过最好的春药。
乐广笑了笑,抓肥屠当然不只是用来做蜡烛,那只是废物利用,要的是他的口供。
把肥屠用冷水泼醒后,两人联手刑讯,不到一刻钟,肥屠便全招了。乐广是刑堂长老,折磨犯人的法子堪为来俊臣这些酷吏之师,肥屠本只剩下半条命,乐广给他上了手段后,这半条命也没了,全凭乐广用真气吊住他的最后一口气,话说完后,乐广手一离,他便魂赴幽冥了,剩下的躯体也只有一项用途了
“公孙儒,我早该想到你,只是你为何与我作对?”朱三咬牙切齿地道,心里却还不能明白这是怎么一档子事。
乐广笑道:“肥屠都不知道,我们当然更猜不出了。公孙儒和我们作对必有缘由,绝对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抓他来一问便知。”想到公孙儒,他不禁又手痒难熬,弄个半死不活的肥屠实在不够过瘾。
朱三沉吟道:“马如龙既不在那里,我看就不必惊动主子了,我带几个人把公孙儒那家伙抓来便是。”
这两天许士杰只和花千颜待在一处,他们等闲也见不到,似乎是要专心调教弟子了,两人嘴上虽不敢说,心里却猜到:主子是不是又要收个妃子了?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恐怕又要触霉头。
乐广点点头,那位刀疤脸叫原随,绰号刀煞。他父亲出身山西原氏望族,因是庶生,不堪嫡生兄弟的凌辱,逃出家门,在江湖闯荡,后来与四名盟弟呼啸往来于太行山脉,人称太行五刀,太行五刀非侠非盗,却三道通吃,黑道绿林道若想在太行地面做案,就得先送上一份厚礼,镖车若从此过,也要先送上买路钱,连官兵押送饷银也会给他们留下一鞘子白银,回去后列为损耗,不守规矩的就会凭空从地面上消失,永无踪影。
后来太行五刀被仇家追杀,无一逃脱,原随却被公孙儒从刀下救出,送还原氏家族,长大后依旧好勇斗狠,专找使刀的比武,非打得对方弃刀认输不可,是以人称刀煞,刀客之煞星也,他脸上那道刀疤便是十七岁时与人决斗留下的,因面相凶恶再加不修边幅,才二十六岁的他看上去好像四十开外。
公孙儒的来头比较大了,公孙家族在前朝本是历代显宦,家世鼎盛,鼎革之后,公孙家族不愿在异朝为官,弃文习武,代代却依然秉承家传儒学,以儒雅著称武林,公孙儒的祖父更有“武林孔子”之目,为人所钦服如是,公孙家族在武林中与鲁家、墨家并称三大家族,声望远在唐门、霹雳堂之上,后来唐门、霹雳堂实力渐大,隐然已有凌而驾之之势,人们便合称为五大家族,却不敢排定其座次。
朱三心中除对霹雳堂、墨家稍存顾忌外,对其余三大家族早不放在眼里,平时还愁找不着下手的理由,对方既先挑衅,就顺手把他收拾了,他出去挑了两名分堂主,三十二名弟兄,对付公孙儒和原随已是杀鸡用牛刀了。
两名分堂主各领十六人排成两列,肃立庭院中,朱三巡视一周,然后宣布他临时腹拟的围捕计划,两名分堂主随他入内捉人,一人对付原随,一人观敌掠阵,其余人分布外围,既防里面人逃逸,又防外面有同党增援,他则亲自料理公孙儒。
众人齐声喝喏,朱三满意地看看这些精龙活虎般的属下,在他心里,公孙儒和原随已经捏在他手心里了。
他正要带众出发,乐广又从里面跑出来,分堂主以下忙躬身施礼,朱三微怔道:“乐老,还有什么吩咐的?”乐广道:“主子知道了,把咱家叫进去问过后,让咱家与你同去,还让你所带些兄弟,主子说了,狮子搏象用全力,搏兔亦需用全力,宁谨慎过度毋大意轻敌。”